沈玉瑶正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闻言笑了笑:“做得好。”
果不其然,傍晚顾言蹊带着柳如烟刚回府,
顾言峰就跟着来了,一进正厅就对着老夫人拱手:
“祖母,孙儿今日在寺中听闻一事,关乎侯府名声,不得不说
柳姑娘竟与定北将军府的周先生在抄经房外私会许久,往来甚密。
那周先生是什么人?是大哥在朝堂上的死对头幕僚啊!
这传出去,谁不怀疑她是借着大哥的名头,给将军府递消息?”
“你胡说!”顾言蹊猛地站起,脸涨得通红,“不过是偶遇说了几句话!”
“偶遇?”顾言峰冷笑,
“大哥与定北将军势同水火,她一个寄居府中的孤女,偏与对方幕僚攀谈许久,安的什么心?
老夫人本就因赏花宴的事对柳如烟存了芥蒂,此刻听了这话,手里的佛珠“啪”地掉在桌上:
“丢人现眼的东西!
她指着柳如烟,声音发颤:“即日起禁足西跨院,没我的话,一步也不准踏出来!”
顾言蹊还想辩解,却被老夫人狠狠瞪回去:
“到了这时候你还护着?若不是你把这来历不明的东西领进门,怎会有这些龌龊事!”
柳如烟面无人色地被拖下去,
顾言蹊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沈玉瑶坐在角落,默默拾起老夫人掉的佛珠,串好递过去,轻声道:
“祖母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她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
顾言峰想借题发挥?那她就递把刀给他。
敌人的敌人,有时候用着最顺手。
柳如烟被两个婆子架着胳膊往外拖,脚下踉跄着,突然尖声喊起来:
“我没有私通!我认识周先生!是以前在宫里见过的!”
这话让正厅里的人都愣了愣。她挣扎着回头,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却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
“那年我在御花园看花,周先生跟着定北将军入宫谢恩,掉了块玉佩,是我拾了还给他的!今日偶遇,不过是提了句旧事。那里就私通了。”
顾言蹊眼睛一亮,忙接话:“听见了?不过是旧识偶遇,言峰你未免太小题大做!”
顾言峰却冷笑一声,步步紧逼:
“旧识,偶遇?
大哥怕是忘了,定北将军三年前就因谋逆案被削了爵位,周先生更是涉案流放,怎么会出现在京郊寺庙?
这话像把锤子砸在柳如烟心上,她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周先生流放是实,她今日见他,本是对方偷偷回京,托她给顾言蹊递句话,说有“能助他在朝堂翻身”的密信,她贪着能立功,才敢私下见的,哪里敢说实情?
“说啊!”顾言峰追问,“到底是何时认识的?他流放后你们还见过?”
柳如烟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那句“以前见过”的辩解,在“谋逆案”的阴影下,反倒成了更可疑的话柄。
老夫人听得眉头紧锁,猛地一拍桌:
“够了!管她是旧识还是新交,与获罪之人私相往来,就该死!
禁足!
没我的话,谁敢放她出来,一起杖毙!”
8 流言起
沈玉瑶这几日常往各府走动,手里的账本记满了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