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的脸霎时惨白,捏着帕子的手止不住发抖。
刚要开口,赵灵薇又脆生生道:“姐姐既读过这本诗集,怎么不知苏婉仪最后是吞金死的?用她的诗来‘助兴’,未免太不吉利了吧?”
几位夫人看柳如烟的眼神顿时变了,带了几分鄙夷。
老夫人想维护却找不到由头,只能狠狠瞪了柳如烟一眼。
沈玉瑶端着茶盏,眼尾瞥见柳如烟几乎要站不住,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想靠才情立身?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份真本领。
6 胭脂暗战
顾言蹊许是觉得赏花宴上让柳如烟受了委屈,没过几日便把侯府名下那间“香雪斋”胭脂铺交她打理,明着是给她个事做,实则想让她借“侯府”名头立住脚。
柳如烟得了差事,日日往铺子里跑,还学着别家搞起“买胭脂送花钿”的噱头,倒也热闹了两天。
沈玉瑶听心腹回禀时,正对着铜镜试新胭脂——是江南沈家新出的“醉春颜”,膏体细腻,还加了珍珠粉养肤。
她淡淡吩咐:“让京中沈家分号把这批胭脂铺出去,价格比香雪斋低两成,就说‘自家姑娘用着好,平价让姐妹们尝尝鲜’。”
不出半月,香雪斋就冷清了。买过的夫人小姐私下都说:“侯府那胭脂看着艳,涂着发干,不如沈家的细腻,价钱还公道。”
更有甚者,传起“香雪斋为省成本,用了劣质花汁”的闲话。
柳如烟急得团团转,账本上的赤字一天比一天深。
顾言蹊本想让她赚个脸面,没成想反倒亏了不少,只得从自己私库里掏钱填窟窿。
那日他回房时脸色难看。
沈玉瑶正算着自家胭脂的进账,抬头笑道:“听说香雪斋近来生意一般?”
沈玉瑶翻过账本,指尖在“沈家胭脂铺月利”那栏顿了顿,抬眼时笑意温温的,
“倒也不打紧,妹妹本就没经过商,缺的是练手的机会。”
她把账本往前推了推,露出底下几家铺面的契书:“世子若真心想让她学,不如把城南那间布庄、还有西街的杂货铺也交她管着?多练练就熟了,总能摸到些门道。”
顾言蹊的脸“腾”地红了——香雪斋这点亏空已让他肉痛,再把另外两家交出去,以柳如烟那本事,怕是要亏得底朝天。
他噎了半天,才憋出句:“不必了,让她先把香雪斋稳住再说。”
沈玉瑶低眉拨了拨算盘,算珠碰撞的脆响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想给她找补?那就把窟窿往大了捅,看他还敢不敢再填。
7 私会疑云
初一的法事,永宁侯府按例要去城郊的报恩寺。
沈玉瑶故意称身子不适,只让顾言蹊带着柳如烟去了。
前几日她就从心腹处得知,定北将军府的幕僚周先生今日也会去寺中
定北将军与永宁侯府素来政见不合,是顾言蹊在朝堂上的死对头,这位周先生更是以牙尖嘴利、擅长搬弄是非闻名。
午时刚过,去寺庙盯梢的婆子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得色:
“夫人,按您的吩咐,让小丫鬟在抄经房外‘崴了脚’,正好撞见柳姑娘和那位周先生在廊下说话,说了足有一刻钟呢。
小丫鬟还‘无意’中把这事告诉了顾三公子(顾言峰)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