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沈澈赤红着双眼,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都给我滚出去!”
他终于看清,这家人,从未真正关心过我的死活。
他一把将挡在面前的何月月狠狠推开,发疯似的转动轮椅,追着我出去。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
沈澈颓然地坐在轮椅上,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这双残废的腿,更痛恨自己那变态扭曲的心理。
他亲手设下的局,亲手递出的刀,最后却捅向了自己。
他想起我下意识抚摸小腹的模样,想起我哼着小调时的侧影,想起我喝下那杯酒前,那个笑……
没事,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她能好好的出来,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她。
再也不用那些伤人的话试探她,再也不对她乱发脾气,他要让她像刚刚那样,对他笑,真正地对他笑。
手术室内,我的意识在下沉,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弱小的生命正从我的身体里被强行脱离。
是个男孩,早产了。
护士将那个小小的的孩子抱到我面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不知何时进来的沈夫人。
“夫人……孩子……生下来了。”
我虚弱地开口。
“按约定,放我走。”
5.
我醒来时,窗外是陌生的天空。
“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说着生硬中文的金发护士走进来,检查着我的点滴。
我张了张嘴,“这是哪里?”
“瑞士,日内瓦的私人医院,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我闭上眼,回想起那个被我用作筹码的孩子。
“孩子……”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平坦的腹部。
“别担心,孩子很健康,虽然早产,但各项指标都很稳定,沈夫人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照顾他。”
我苦笑。
那个孩子从来就不是我的目的,只是我逃离的工具。
病房门再次打开,沈夫人的私人助理王秘书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何小姐,这是您的新身份证件和银行卡。”她将文件夹放在床头柜上,“卡里有五千万,足够您在国外开始新生活。沈夫人说,这是交易的尾款。”
我接过文件夹,翻开看了看。
新护照上的照片是我,名字却已经不再是何安。
“沈夫人还有话让我转告您,永远不要回中国,永远不要联系沈澈,否则一切交易作废。”
我轻笑一声,“我何安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回去?”
王秘书点点头,转身离开前又补充道,“对了,何家已经破产了。沈总在得知您死讯后,彻底摧毁了何家的所有产业。”
康复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早产和大出血让我的身体虚弱到极点,最初几周,我连下床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但我咬牙坚持每天的复健训练,即使疼得冷汗直流,也不允许自己停下。
“你恢复得比医生预期的要快。”治疗师惊讶地说,“大多数病人需要半年才能达到你现在的状态。”
三个月后,我已经能独立行走,甚至开始慢跑。
我将头发染成了深棕色,换上了全新的衣着风格。
“林安。”我对着镜子轻声说出我的新名字,“从今天起,我是林安。”
我用沈夫人给的钱作为启动资金,开始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