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什么意思？
05
“往前看”这三个字，像一颗石子，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涟漪。
顾晏亭是在暗示我，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吗？那这个新的生活里，会……有他吗？
我不敢深想，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
沈知秋的事情，像一阵风，很快就在大院里传开了。版本五花八门，有说他是特务的，有说他是流氓的，但无论哪个版本，顾晏亭都成了保护家属、慧眼识珠的英雄。而我，则成了那个被英雄拯救的“傻白甜”。
大家看我的眼神，从之前的同情和猜忌，变成了羡慕和尊重。
“小林啊，你可真是好福气！”李嫂在水龙头下洗着菜，大声地对我说，“有晏亭这么个小叔子护着，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我只能尴尬地笑笑。
我和顾晏亭的关系，似乎也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依然沉默寡言，但不再刻意回避我。有时候我在灯下备课，他会默默地走进来，帮我把灯光调亮一点。我洗了衣服晾在院子里，他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帮我收回来。
有一次，我发高烧，半夜里烧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用温热的毛巾一遍遍地帮我擦拭额头和手心。第二天早上醒来，烧退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和几片退烧药。
我知道是他。
这个男人，像一棵沉默的大树，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为我遮风挡雨。
大院里的子弟小学要举办一场文艺汇演，庆祝建军节。校长把最重要的一个任务交给了我——排练一个舞蹈节目。
这可愁坏了我。我哪里会跳舞？
“实在不行，就排个大合唱吧。”同事给我出主意。
可我不甘心。这是我当老师以来的第一个正式任务，我不想搞砸。
晚上，我对着从图书馆借来的舞蹈教学书，在屋子里笨拙地比划着，结果一不小心，把脚给崴了。
“嘶……”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晏亭走了进来。
他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了？”
“脚……脚崴了。”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二话不说，走过来，蹲下身，宽厚的大手直接握住了我的脚踝。
“别动。”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力道却很精准，在我红肿的脚踝上按压了几下。我疼得直哼哼，他却面不改色：“忍着点，骨头没事，是筋扭了。”
他从床底下摸出个棕色的药酒瓶子，倒了些在手心，搓热了，然后开始给我活血化瘀。他的动作很专业，力道时轻时重，一股热流从脚踝处，一直传到我的心里。
“你……怎么什么都会？”我忍不住问。在部队里，他难道连跌打损伤都要学吗？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在外面待久了，总得学着点。”
我知道，他说的是在战场上。那些我们无法想象的残酷环境，把他磨炼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舞蹈……排不出来，就别勉强。”他忽然说。
“不行。”我摇了摇头，倔强地说，“我不想被人看不起。”
我不想被人看成是一个只能依附男人的菟丝花。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