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坠入下水道时，手里还攥着文理学院的外卖。
再睁眼，我回到了高一入学第一天。
上一世，奶奶脑梗时我嫌她烦，没能好好陪她走完最后两年。
同桌陈雪向我告白三次，我却因“禁止早恋”的家训拒绝。
因为我的爽约，陈雪晚归被校霸张航拖进小树林。
再见面她成了大学教授，我大专毕业送外卖。
重生后我一把抱住久别重逢的陈雪：“这次换我追你。”
校霸威胁我分手，我冷笑：“咱俩都是未成年，如果你不敢杀我，千万别来惹我。”
期末考试前他带人围堵，我攥紧钥匙：“吓唬我？老子送外卖时什么烂路没蹚过？”
后来我回母校演讲，陈雪拿出一张外卖单：
“林枫同学，这单你送迟了十一年。”
01
前轮碾过减速带，颠得我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颤。
保温箱里汤汤水水哗啦乱响。
手机屏幕亮起，催单提示音响个不停。
“文理学院，2 号教学楼，陈教授，超时 3 分钟。”
同骑的骑手质问道：“怎么又送文理学院？”
我没理他，猛拧油门，疯狂冲进梧桐道。
我每次送完文理学院的单，都会在 2 号教学楼前默默站立一段时间。
看着陈雪办公室亮着的灯，我始终没勇气和她相认。
我打听过她，知道她至今单身。
可她是副教授，我是送外卖的，云泥之别。
车子向前行驶，我脑子里全是自责。
张航拖她进小树林时，荒郊野外，她该是多么绝望！
那天下午，陈雪塞给我一张电影票。
“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一直等你。”
她没给我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跑开了。
那年我们高三，我因为“备战高考”爽约了。
陈雪请假一周，办了转学。
后来我知道了真相，万分自责。
可我再也没见过她，也没了她的消息。
直到十一年后，她是大学教授，我是送外卖的……
“操！”
车轮打滑，冲上人行道。
身体被惯性抛向空中，心脏也被一股力量攥住。
视野天旋地转，最后看见的是身下没有井盖的下水道，风灌进鼻子，带着腥臭味。
手里外卖的单子，随风飘向远处。
“小枫！再不起来真迟到了！”
耳边炸雷似的，是奶奶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
阳光从窗帘缝里打在我脸上。
空气里充斥着葱花炝锅的香气。
身下是光床板，墙上贴着周杰伦海报，桌上是《高一数学必修一》，扉页写着林枫。
心脏在胸膛狂跳，撞得肋骨疼。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视线钉在床头老旧电子闹钟上。
2014 年 9 月 1 日，6:30 AM。
这是我高中租的房子。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
这不是梦。
我重生了！
02
我记得我在下水道内拼命挣扎，直到奄奄一息。
可现在，我回到了 11 年前！
“小兔崽子，听见没有！”
奶奶在厨房喊，锅铲叮当响，“面条下锅了！再磨蹭就坨了！”
上一世，奶奶来陪读，没少念叨我。
只是这声音后来变得含糊不清，颠三倒四，最后彻底消失。
两年后，奶奶会突发脑梗，记忆力差得离谱，把盐当糖放粥里，把尿壶放客厅当茶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