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只是想静一静。」
「静一静？你在外面喝酒是静一静，我在家带孩子就是理所当然？」
「你以为我不想静一静吗？我一天到晚面对着这些，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啊！」
「可是我能去哪里？我能找谁？」
「你朋友那么多，你同事那么多，我呢？我只有这一个家。」
他无言以对，她的话像利剑，直插他的心脏。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附属品，你挣钱养着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你的伴侣？」
「还是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保姆，一个传宗接代，看家护院的工具？」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真的累了，我也真的受够了。」
「如果你还是这样，我觉得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
电话被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他看着手中的酒杯，苦笑了一声。
他知道，她说的那些，都是气话。
但他也知道，气话里，藏着她最真实的心声。
他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起身结账。
他知道，他必须回去。
他不能让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3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客厅的灯亮着，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翻旧了的书。
她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他有些害怕。
「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一缕风。
「嗯。」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吃饭了吗？」
「「吃过了。」」
他撒了谎，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外面喝了酒。
「我去给你热点粥吧，你胃不好。」
她起身，走向厨房。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她还是关心他的，只是这种关心，已经变得麻木而机械。
粥热好了，她端到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吃。
「明天，我们谈谈吧。」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他。
「「谈什么？谈我们每天都在重复的生活，还是谈我们无法实现的梦想？」」
「不，我们谈谈我们自己。」
「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谈过话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他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一大半。
「我跟你说，我今天在公司，又接了一个大项目。」
「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了，我们就能换一个更大的房子，萱萱也能去更好的学校。」
他试图用未来，来唤醒她对生活的热情。
「那很好啊。」
她的回答很平淡，平淡得像在听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开心啊，我为你开心，为我们的孩子开心。」
「「可是，我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你说，我是不是被困在这个家里太久了，所以连开心都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