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碗，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凉得像一块冰。
「「我们，是不是真的走不下去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
她没有挣脱他的手，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疲惫，有无奈，有痛苦，也有解脱。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我最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想去旅行，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那些我只在电视里看过的风景。」
「我想去学画画，画出我心中的世界。」
「我想去开一家小小的花店，每天和花草为伴。」
「可是，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
「因为我的世界，只有你，只有这个家，只有孩子。」
「我的所有，都给了你们，可我呢？」
「我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日复一日的重复，得到了无休止的争吵，得到了你转到我卡里的，那些冷冰冰的数字。」
「「我得到了一个，我已经不认识的自己。」」
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他看着她，心如刀绞。
他知道，他给她的，不是她想要的。
他想弥补，他想挽回，可他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对不起。」
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这三个他说了无数遍，却毫无作用的字。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对不起我，我就能重新活一遍吗？」」
「你对不起我，我的人生，就能重来吗？」
她抽回自己的手，擦干眼泪，起身走回房间。
「我累了，想休息了。」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将他一个人，留在了漆黑的客厅里。
他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那碗已经凉透的粥。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这碗粥一样。
从沸腾，到冷却，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温度。
他不知道，明天，他们又将如何面对彼此。
他也不知道，这个家，还能维持多久。
他只知道，他爱她，他也爱这个家。
可这份爱，却像是沉重的枷锁，让他们彼此都无法呼吸。
4
第二天，他醒来时，她已经离开了房间。
他听到厨房里传来刀具与案板碰撞的声音。
她正在为一家人准备早餐。
他像往常一样洗漱，然后走到餐厅。
萱萱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
「爸爸，你昨天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女儿的话，像一记闷拳，让他无从招架。
「爸爸昨天加班了。」
他编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拙劣的借口。
萱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
他知道，女儿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
她能感受到，这个家里，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他坐下，开始吃早餐。
她把一杯热牛奶推到他面前，然后坐到萱萱身边，陪她一起看书。
「「今天晚上，我们去外面吃饭吧。」」
他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她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道：「「为什么要出去吃？」」
「我想带你和萱萱，去吃点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