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家里有，你把钱省下来吧。」」
她的话，让他心里一堵。
他知道，她不是在心疼钱，她是在拒绝他的示好。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完了早餐。
他离开家的时候，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送他到门口。
她只是坐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雕塑。
他看着这个家，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他们还能这样撑多久。
他也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来挽救这一切。
在公司，他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埋头于工作。
他不停地开会，不停地打电话，不停地处理各种文件。
他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他试图用工作的成就感，来掩盖生活中的失败感。
手机响了，是岳母打来的。
他接通了电话。
「「小A啊，你C阿姨最近老是跟我说，她腰不好，我寻思着，给她找个好点的理疗师。」」
「「你看，你手头方不方便，给我转点钱过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了。
「「妈，你把卡号发我，我马上转。」」
他挂了电话，心里却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想到了昨晚，她和他说，钱都花完了。
他想到了她那双因为操劳而变得粗糙的手。
他想到了她日渐憔悴的面容。
他想，他挣的这些钱，到底都去了哪里？
是给孩子的补习班？是给丈母娘的理疗费？还是给了他自己应酬的开销？
他把钱转过去之后，心里更加沉重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停转动的陀螺。
他不停地挣钱，不停地付出，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奔波。
下班后，他没有再像昨晚一样，去小酒馆。
他径直回了家。
他想，也许只有回家，才是唯一的归宿。
他打开门，家里静悄悄的。
萱萱正在房间里写作业，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缝补一件女儿的旧衣服。
她的神情很专注，也很平静。
「「你回来了。」」
她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嗯。」」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
「「C阿姨的理疗费，我转过去了。」」
「「谢谢。」」
她淡淡地回应着，手里的针线，却没有停下来。
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们，就不能好好过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怎么才算好好过？」」
「「是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还是每天都活在争吵和怀疑里？」」
「「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你眼中的好好过？」」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了。
他们就像两棵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的树。
根系纠缠在一起，却无法给予彼此任何温暖。
「「我累了，真的累了。」」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羽毛，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