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怎么在这儿？”他皱起眉，语气里没有关切，只有被打扰的不快，“苏晴说你没来，电话也不接。”
林晚仰着头，看着他。光线从沈川身后透进来，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却让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满了粗糙的砂砾，又干又痛，几乎发不出声音。她抬起手，指向外面，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你……和苏晴……”破碎的词语艰难地挤出喉咙，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戒指……”
沈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迅速转回视线，落回林晚脸上。他脸上的那点烦躁和不耐烦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甚至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被撞破的慌乱，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漠然。
“哦，你说那个啊。”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帮苏晴参谋一下而已。她家里催婚催得紧，最近在相亲，看中一个对象，对方想送戒指，她拿不定主意款式，让我这个‘过来人’给点参考意见。”他甚至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敷衍的、安抚性质的笑容，“别多想，就是普通朋友帮个忙。”
“普通朋友？”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却又尖锐得刺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激起回音，“沈川！我眼睛没瞎！你们……”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搭在肩膀上的手，你给她拨头发，她看你的眼神……还有那枚戒指！普通朋友需要你亲自去买那么大一枚钻戒？！”
一股冰冷的、粘稠的窒息感毫无征兆地扼住了她的喉咙。眼前沈川漠然的脸开始模糊、旋转。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却感觉吸进肺里的不是空气，而是冰冷的、沉重的泥沙！喉咙被粗糙的颗粒感堵塞，气管被紧紧扼住。她下意识地伸手抓向自己的脖子，嘴巴徒劳地张开，想要汲取一点氧气，却只有更多的“泥沙”疯狂地涌入、填塞！
“呃……嗬嗬……”她发出痛苦的、不成调的呻吟，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手指在脖颈上抓出几道刺目的红痕。
沈川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看着林晚痛苦扭曲的表情和抓挠脖颈的动作，眼神里没有半分担忧，只有一种更深的不耐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林晚！你又发什么疯？”他的声音冰冷，带着训斥，“什么泥沙？我看你是加班加出幻觉了！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小说！赶紧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他伸出手，似乎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动作却带着粗暴和不情愿。
他的手还没碰到林晚的胳膊，林晚已经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向后缩去，背脊重重撞在身后的防火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蜷缩得更紧，双手死死捂住嘴，压抑着那灭顶的窒息感和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身体筛糠般抖着，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冲刷着脸上狼狈的灰尘和绝望。
沈川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眼前这个蜷缩颤抖、涕泪横流的女人，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那里面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厌弃，随即又被更深的冷漠覆盖。他收回手，插进西装裤袋里，语气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