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报警?警察只会认为我疯了。
老公?他只会让我去看医生。
我孤立无援。
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立刻!马上!带着甜甜逃离这个被诅咒的房子!
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收拾了点东西,抱着哭到脱力的甜甜,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冲出了家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乡下我妈妈家。
车子驶离市区,熟悉的街道被抛在身后。
当车子开进乡间小路,看到远处老屋熟悉的轮廓时,怀里的甜甜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
她趴在我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竟然睡着了。
呼吸平稳。
我紧紧抱着她,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田野,第一次感觉到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
也许…远离那个房子,就没事了?
5 黑水潭秘
回到妈妈家,熟悉的环境和空气似乎真的驱散了什么。
甜甜紧绷的小脸放松了些,虽然依旧很黏我,但不再像惊弓之鸟。
两天过去,风平浪静。
没有湿脚印,没有怪味,没有滴水声,更没有那个“雨衣叔叔”。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
甜甜坐在院子里的老藤椅上,拿着蜡笔在纸上涂涂抹抹。
我坐在旁边,看着她安静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妈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笑眯眯地放在小桌上:“甜甜画画呢?画得真好,给外婆看看?”
甜甜没说话,只是把画纸往外婆那边推了推。
我妈乐呵呵地拿起画纸,嘴里还夸着:“哟,我们甜甜画的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了。
她拿着画纸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这…这…” 她的嘴唇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画纸上那个用黑色蜡笔涂成的、扭曲的、穿着雨衣的人影,以及那几只像爪子一样伸出来的、涂着深绿色的长指甲。
“像…太像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不可能…淹死…淹死在黑水潭里…都三十年了…”
“妈?什么像?谁淹死了?”我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妈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全是惊恐,她指着画纸上那个扭曲的黑影,声音尖利:“陈二狗!是陈二狗啊!那个淹死在村后黑水潭里的光棍!陈二狗!”
陈二狗?
黑水潭?
淹死?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些极其模糊、几乎被遗忘的童年碎片,被这突如其来的名字猛地唤醒!
陈二狗…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我记忆深处一扇尘封的门。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一个总是佝偻着背,穿着件脏兮兮、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旧黑雨衣的男人。
无论晴天雨天。
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脸上沟壑纵横,眼神总是阴郁地低垂着,不敢看人。
他好像…就住在村子最西头那个快塌了的破屋里。
村里的小孩都怕他,叫他“黑狗”。
说他手有怪病,指甲又厚又长,像老树的根,还带着黄绿色,看着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