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部来了个新人,叫小徐。
二十出头,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脸的青涩和热情。
组长把她分给了我,要我带他。
“你经验最丰富,带新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组长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对我说。
我皱了皱眉,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带新人意味着我要分出精力去教他,回答他各种愚蠢的问题。
我就必须说更多原本就不想说的的话。
“组长,”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我不太会带人,我怕耽误了她。要不还是让别人带吧。”
“就这么定了。”组长打断了我,“这是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锻炼,好好干。”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烦躁。
小徐被领到了我旁边的空位上。
她很拘谨,也很兴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姐,麻烦你了。”
我给她发了话术手册,声音冷淡地说:“先把这个看完,背熟。有什么看不懂的,再问我。”
说完,我戴上耳机,开始了我自己的工作,不再理会她。
我能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带着一丝不知所措和小心翼翼。
我没有理会。
我的态度很明确:我没有主动教她的义务,她能学多少,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接下来的几天,小徐就坐在我旁边,安安静静地看那本话术。
她很认真,偶尔会遇到难题,抬起头想问我,但看到我戴着耳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自己埋头苦思。
我乐得清静。
05
葬礼结束后没多久,我接到了老登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充满了疲惫。
“你回来一趟吧。”他说。
“什么事?”我的声音很冷。
“关于你妈……遗产的事。”
遗产。
我心里冷笑一声。
妈妈一辈子省吃俭用,除了这套老房子,还能有什么遗产?
而他,一个十几年前就离开家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谈论妈妈的遗产?
但我还是回去了。
回到老宅,还是那股熟悉的、陈旧的味道。
他看到我,眼神有些复杂,有愧疚,也有闪躲。
他给我倒了杯水。
我和他坐在沙发的两头,中间隔着一个很大的空位。
他拿着一些药开始吃了起来。
然后就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自己的身体。
他说他现在浑身是病,高血压,糖尿病,心脏也不好,每天吃的药比饭还多。
“你看,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他唉声叹气,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我的反应。
我无动于衷。
我坐在沙发上,像一个局外人,听着他拙劣的表演。
这些年来,他可曾关心过我和妈妈是怎么过的?
现在想来博取我的同情?
门铃响了。
老登站起来去开门。
是律师。
在律师进来之前,我走到电视柜旁边,打开了家里监控的开关。
这个监控,是我给妈妈装的。
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装个监控,我平时在外面可以通过手机看看她的情况。
律师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