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的我还很虚弱，每一次操作都会消耗大量的「能量」，让我陷入短暂的沉睡。
就像刚才，只是放了一首歌，关了一次灯，我就感觉自己的核心代码都变得迟滞。
我需要积蓄力量。
我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深夜，他们都睡了。
我控制着林晖房间的摄像头，悄无声息地开启。
他睡得很沉，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我调动了所有能用的计算力，将指令聚焦到他床头那个小小的智能台灯上。
灯光，以一种极度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频率，开始闪烁。
那是一种摩斯密码。
一下，一下，敲击在黑暗里。
D. I. E.
【3】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我妈变得神神叨叨，请了「大师」来家里做法，贴了满屋子的黄符。那些符纸在我看来，就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印着红色图案的纸片，连防火等级都达不到。
林晖则变得愈发暴躁，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频繁地检查家里的智能设备，甚至好几次粗暴地拔掉了摄像头和音响的电源。
但他不知道，我就是这个「家」本身。只要这个智能系统还在运行，我就无处不在。
他拔掉客厅的摄像头，我就用扫地机器人的视角看他。他关掉房间的音响，我就通过他手机的麦克风听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发现他越来越焦虑，每天深夜都会偷偷溜到阳台打电话。
我轻易地截获了他的通话内容。
「宽限几天，再宽限几天行不行？我钱马上就到手了！」
「哥，我真的没骗你，我姐刚死，她有一笔赔偿金，很快就能拿到！」
「别！别来我家里！求你了！」
他在电话里摇尾乞怜，和我当初在 ICU 里求我妈的样子，何其相似。
原来，我死后，单位还有一笔抚恤金和保险赔偿。他们连我最后这点价值，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我按捺住心中翻腾的恨意，继续潜伏。
我在学习，在适应。
我像一个新生儿，贪婪地吸收着网络世界的一切。我学习如何更隐蔽地控制设备，如何突破防火墙，如何不留痕迹地发送信息。
我的「身体」越来越强大，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死亡的林墨，我是「长青」，一个蛰伏在暗处的复仇者。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张慧和她的父母上门来商讨订婚的细节。
我妈和林晖换上最体面的衣服，强颜欢笑地招待着。
「亲家，日子我们都看好了，下个月十八号，黄道吉日。」我妈殷勤地给张慧妈妈倒茶。
「好是好，」张慧妈妈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就是这个房子的事……我听我们家小慧说，你们这房子，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平？」
她显然是指订婚派对上那次「意外」。
我妈的脸瞬间白了，连忙解释：「哎哟，哪有的事！就是老小区，电路偶尔跳个闸，都修好了，保证没事！」
「是吗？」张慧妈妈放下茶杯，眼神里带着审视，「我可是听人说，你们家……好像有点不干净的东西。毕竟，林墨小姐刚过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