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小狗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李曼柔浮夸的尖叫。
“啊——!小义!”
我停下轮椅,缓缓转过身。
李曼柔抱着小狗,瘫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
小狗的脖子,以一个极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它还那么小,它做错了什么?”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抢走了承宇,恨我怀了他的孩子!可你为什么要迁怒一条无辜的小狗!”
“就因为它和你的狗长得像,你就这么容不下它吗?”
谢承宇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了出来。
他看着地上的李曼柔和小狗,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我。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粗暴地反剪我的双手,将我从轮椅上拖拽下来。
“谢承宇,不是我。”
“你还想狡辩!我都看到了!”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为什么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曼柔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毒妇!你嫉妒她,所以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一条狗身上!”
“你已经疯了!你彻底疯了!”
他抱起李曼柔,对保镖下达最后的命令。
“马上联系康复中心,最好的那家!立刻把她送过去!”
“确实如同曼柔说的,我不能再让你待在家里害人了!”
我没有再争辩一个字。
在被他们拖走的时候,我听见谢承宇怀里的李曼柔,透过压抑的哭声,对我发出了一声嗤笑。
原来,把我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疯子,名正言顺地将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4
圣德私立康复中心。
听起来像个高档疗养院。
事实上,这里是本市最昂贵的监狱。
纯白的墙壁,纯白的床单,空气里永远飘散着消毒水和镇静剂的古怪气味。
这里收治的,都是些和我一样,被家人“遗弃”的富家子弟。
我被安置在一间单人病房,窗户焊着比我手臂还粗的钢筋,门外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工巡视。
我的主治医生,还是吴济仁。
“苏小姐。”
吴济仁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我的病历档案。
“你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棘手。”
“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伴有强烈的暴力倾向。”
“我们会为你量身定制一套全新的治疗方案,希望你能为了自己的健康,积极配合。”
我低着头,机械地撕扯着自己的指甲,一言不发。
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失去了反应。
他们给我做各种各样的“治疗”,药物注射,甚至还有电击。
我任由他们摆布,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
我的顺从,让他们逐渐放松了警惕。
他们以为,我的精神防线,已经被彻底摧毁了。
李曼柔来看过我一次。
她的肚子更大了,穿着华丽的定制孕妇裙,珠光宝气。
她挥退了护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姐姐,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怜。”
“你知道吗?承宇已经向法院提交了申请,以你精神失常为由,要和你解除婚姻关系了。”
“等你们分开了,他就会娶我。我就是名正言顺的谢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