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那个搜救犬基地,承宇也卖掉了。他说,一个疯子,留着那种地方有什么用?卖掉的钱,正好给我们的宝宝当教育基金。”
她说每一句话都在观察我的表情,但我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其实,那只小金毛的头,真的有点难掰呢。”
“我只是想找个由头,把你彻底送进来而已。没想到,承宇那么配合。”
“他真是爱惨了我呢。”
“还有你那七条宝贝狗,你真以为是意外窒息吗?那个冰柜,是我提前让手下人把通风口堵死了。谢承宇想吓唬你,而我,是想它们死。”
“谁让它们挡了我的路呢。”
她欣赏着我毫无反应的脸,有一丝失望。
“算了,跟一个疯子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她站起身,优雅地抚了抚裙摆。
“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我会和承宇,替你好好地活下去的。”
她笑着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为我敲响丧钟。
我知道,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而我,必须装作什么都听不懂。
在康复中心,我过着钟表般规律的生活。
吃饭,睡觉,接受治疗。
我表现得越来越“正常”,会对着护工微笑,会按时吃掉所有的药,甚至会主动要求参加一些集体的康体活动。
所有人都以为,我正在慢慢好转。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的怒火越烧越旺。
我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我和外界取得联系的机会。
我注意到了家中送餐的女佣何婉心,她也被调到了这里。
她还很年轻,每次见面的时候,她的眼里充满了悲悯。
我曾经在她父母生病的时候,多给了一万块钱。
我开始有意识地接近她。
我会把我的水果分给她,会在她被护士长刁难时,用我的“疯病”大吵大闹,替她引开火力。
她渐渐对我放下了戒备。
一天深夜,她值夜班。
我假装梦游,赤着脚走出了病房。
她在走廊的尽头打着瞌睡,被我无声的出现吓了一大跳。
“苏……苏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她慌张地压低声音。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一个东西塞进她手里。
那是我用床单里抽出的线,一点点编织成的一个小小的搜救犬的形状。
“送给你。”我的声音空洞而飘忽。
她愣住了。
“我以前,也有很多这样的兄弟。”我喃喃自语。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眼中止不住的对我的同情。
我抓住这个机会,将另一件东西,飞快地塞进了她的口袋。
那是带着芯片的USB接口,是我从轮椅的控制器里撬下来的,上面刻着我所在部队的加密求救信号。
她只要找个电脑插进去,救我的人就会联系上她。
“救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哀求的说:“求你了。”
何婉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如果被发现,她会被立刻开除,甚至可能惹上天大的麻烦。
她看了一眼走廊深处闪着红光的监控探头。
她的手,在口袋里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