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铁匠压低声音，"小翠吃饭时，碗里的饭总会莫名其妙少一半，就像...就像有人分着吃一样。"
李婆婆眉头一皱，脚步加快了几分。
王铁匠家是村里少有的砖瓦房，因为他手艺好，打制的农具结实耐用，十里八村都来买，家境比一般村民富裕些。我们进门时，小翠娘正坐在堂屋里抹眼泪，见我们来了，赶紧引我们去小翠的屋子。
小翠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才几天功夫，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听见有人进来，她缓缓转头，眼神呆滞地看着我们。
我心头一紧——这症状，跟我当初被红衣女鬼缠上时太像了。
李婆婆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小翠的额头，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让小翠服下。
"你们先出去。"李婆婆对王铁匠夫妇说，"我和小琴留下看看。"
等王铁匠夫妇退出屋子，李婆婆转向我："小琴，用你的铜镜看看。"
我取出铜镜，对着小翠照去。铜镜里，小翠的身影变得模糊，而在她身后，隐约可见一个佝偻的黑影，正趴在她肩膀上，像是在吸食什么。
我倒吸一口冷气："婆婆，这是..."
"饿死鬼。"李婆婆沉声道，"看这样子，缠上她有段日子了。"
李婆婆让我收起铜镜，从布包里取出一把艾草，点燃后在屋里走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艾草燃烧的青烟在屋里盘旋，却不散开，而是渐渐凝聚在小翠床前，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出来吧，躲着没用。"李婆婆对着那人形烟雾说。
烟雾扭动了几下，突然"噗"地散开了。与此同时，小翠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更加难看。
李婆婆摇摇头："不肯现身啊。"她转向我，"小琴，去问问王铁匠，他家祖上有没有饿死的人。"
我在厨房找到王铁匠夫妇，把李婆婆的问题转达给他们。王铁匠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有！我有个叔叔，六零年闹饥荒时饿死的！"
原来王铁匠的父亲有个弟弟，当年饥荒时来投奔哥哥，但那时家家户户都没余粮，王铁匠的父亲也没能帮上多少忙。后来这个叔叔就饿死在村外的破庙里，死时手里还攥着半块树皮。
"是不是...是不是我叔回来找麻烦了？"王铁匠脸色发白。
我没回答，匆匆回去把情况告诉了李婆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