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ICU回家。
我撞见丈夫霍深新带的实习生白薇在我实验室里。
正拿着标记着巨大骷髅头的除草剂对着我的药草狂喷。
见我过来,她笑意盈盈。
“师母,草蔫了,我帮你浇点营养液。”
“住手!”
我厉声夺过喷壶,扑向药草抢救。
傍晚,霍深裹着寒气进门,冷声质问我。
“小薇腿上沾了除草剂,严重过敏,现在人躺在急诊室输液!她只想帮忙,一颗破草,值得你大呼小叫推搡她?!”
“霍深,那可是妈救命的药!”
“况且你霍院长的学生,分不清除草剂和营养液?瓶子上那么大的骷髅头,是她眼瞎了还是你脑子糊涂了!”
霍深沉默片刻开口:“...是我没教好她。”
我不再理他,转身回了房间睡下。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反锁在了实验室里。
实验室四周被安上了多个喷头。
玻璃门外,一群白大褂簇拥着霍深。
白薇柔弱无骨地依偎在他身侧,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霍老师说了,师母您既然觉得我没学好,那就劳烦您亲自示范一下吧。”
心如坠寒冰,我无声地按下了颈间吊坠上的微型发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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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你们师母,是怎么‘示范’的!”
霍深的话音刚落,一阵铃声响起。
实验室内的喷头立刻喷出带着刺鼻味道的淡黄色雾气。
门外那些人兴奋的凑近玻璃门,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啧,师母以前多傲啊,林家大小姐、医学天才......”
“傲什么?她爸林院长那事儿多轰动?医患事故,人当场就没了,脸都丢尽了!林家早垮了!”
“就是,要不是霍老师,谁还记得她林菀?还敢对小师妹动手!”
“霍老师这是给她个教训呢,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没空听那些窃窃私语。
这喷雾中含除草剂,虽然浓度不高,但首要的事还是保护好恒温箱内的药草。
视线焦急扫过四周。
能用来遮挡的东西都被清空了,只有旁边散落的几张A4纸。
我一把抓起,手忙脚乱地盖在恒温箱的顶盖上。
单薄的纸张很快会被雾气打湿,根本撑不了多久。
我冲到玻璃门前,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钢化玻璃上,砰砰作响。
“霍深!你疯了!快放我出去!”
隔着扩散开的雾气,霍深的脸扭曲变形,只剩下那双冰冷、毫无波澜的眼睛。
“示范就要有示范的样子,林菀。”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你不是觉得一点除草剂没什么大不了吗?一节课,不过一个小时,想必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
“霍深,就算我能忍,我的药也撑不住,这可是妈救命的希望!霍深,你敢毁了它,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为了母亲器官衰竭的病,我辞去工作,没日没夜泡在实验室研究药剂。
这株融合中西药理的新种药草,是我全部的心血和寄托。
他比谁都清楚!
感受到我的怒气,霍深似有动容。
我正要继续,白薇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更紧密地贴进霍深怀里。
“老师,我不知道那药原来那么重要,都怪我太笨了...师母骂我推我都是应该的,况且,我最多只是废了一条腿,在急诊室躺几天而已...师母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