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补上了后半句。
“而我，也根本不是我。”
不等她做出反应，我转身就走。
现场的保安立刻围了上来，试图拦住我。
记者们疯了一样往前挤，无数个话筒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
“陆总，请您解释一下。”
“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您是否婚内出轨？”
我拨开人群，在无数的闪光灯和唾骂声中，决然离去。
身后，是林知南的哭喊和众人的安慰声。
2.
颁奖典礼的第二天，我成了全城公敌。
手机推送的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恶毒。
“商界神话人设崩塌，陆砚舟当众抛弃糟糠之妻！”
“深度解析，失忆后的陆总，究竟是真疯还是真渣？”
我的照片被P上了长鼻子和恶魔角，在各种聊天群里疯传。
一夜之间，我从“模范丈夫”变成了“世纪渣男”。
我试着用手机银行转一笔钱。
【账户已冻结】
林知南以我“精神状态不稳定，可能损害公司利益”为由，联合董事会，冻结了我名下所有资产。
快，准，狠，不愧是她。
回到别墅，迎接我的是管家老李鄙夷的眼神。
我的行李箱被孤零零地扔在门口。
“先生，太太吩咐了，您脑子没好利索之前，不适合住在这里。”
“这是您的东西，拿走吧。”
他把箱子往外踢了一脚。
这个在我家干了十年，天天对我点头哈腰的老李。
公司里，员工们看到我，躲得瘟神。
昔日称兄道弟的“朋友”，打来电话，张口就是一顿臭骂，然后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
众叛亲离，这个词我算是体会透了。
我找了个廉价旅馆住下，用身上仅剩的现金付了房费。
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我是心理咨询师秦月。”一个冷静的女声传来。
我压低声音，“我需要帮助。”
“陆先生，别慌。”
“按计划行事。”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律师。”
第二天，集团副总张扬找到了我住的旅馆。
他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房间。
“陆总，您这是何苦呢？”
“林总说了，只要您回去跟她道个歉，撤销离婚，一切都既往不咎。”
“您也知道，您现在这个精神状态，离了林总，您什么都不是。”
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眼里的威胁却毫不掩饰。
我点点头，露出一个痴傻的笑容。
“好，好，我跟知南道歉。”
送走张扬，我立刻潜回了公司。
在所有员工看疯子的目光中，我大声唱着歌，把董事长办公室里的盆栽搬来搬去。
在把一盆君子兰重重摔在地上时，我用脚尖，将泥土里一个火柴头大小的东西勾到了鞋底。
那里面，是林知南的催命符。
晚上，电视新闻里，林知南又出现了。
她化着憔悴的妆，眼眶通红。
“无论砚舟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他，我会一直等他康复。”
她的表演滴水不漏，将一个深情受害者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评论区里，对我的骂声又达到了新的高度。
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