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办公室里,平静地看着新闻。 手机一直没响。
直到第四天下午。 距离我预测的96小时时限,只剩下最后三个小时。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且极具穿透力的男声,没有半句废话。 “我是江颂时。给你半小时,到国金中心顶楼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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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金中心顶楼。 这里不是写字楼,而是一个私人会所,只对极少数人开放。 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等我。他没有多问,直接领我穿过一条安静的走廊,推开了一扇厚重的木门。
房间里,没有我想象中的奢华。 只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和窗前的一张茶台。 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正站在窗边,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长裤,身形挺拔。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看不出具体年纪的脸,轮廓深邃,眼神锐利得像鹰。 他就是江颂时。
“苏小姐,请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我坐下,他也随之落座,亲手给我倒了一杯茶。 茶香袅袅,气氛却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凝重。
“你的预测报告,我看了。”他开门见山,“很精彩。” “您信了?”我问。 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你觉得,沈聿的天枢,最大的漏洞是什么?”
“是傲慢。”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以为他偷走的公式是万能的,所以他构建了一个封闭的、自洽的系统。这个系统能处理绝大多数的市场波动,但唯独处理不了……它自己。”
“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生病的完美人类,一旦被病毒入侵,就会瞬间崩溃。”江颂时接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我点头。 “而我,就是那个病毒。”
他盯着我,沉默了片刻。 “你想要什么?让我帮你毁掉他?” “不。”我摇头,“我不是来请求您帮忙的。我是来和您做一笔交易。”
“交易?”他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 “对。”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做操盘手,您提供弹药。天枢倒下后,所有的资产,都归您。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 “我只要……他亲口承认,他是个小偷。”
江颂时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房间里只剩下那极富节奏的敲击声,像在敲打着我的心脏。
许久,他终于开口。 “苏念衾,你的计划很大胆,也很疯狂。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赌注压在你身上?”
“就凭这个。” 我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推到他面前。 “这是今天下午,远航基金内部策略会的录音。会上,他们决定继续加仓那家生物科技公司,赌它的临床数据会超预期。”
江颂时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的安保级别是顶级的,我能拿到这份录音,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意味着我的渗透能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现在,距离收市还有不到一小时。”我看着他,“您可以选择相信我的公式,立刻平仓,避免百亿损失。或者,选择相信您的团队,然后……验证我的预测。”
他拿起那支录音笔,没有听。 只是看着我,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你想要的,不仅仅是复仇,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