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盯着离婚协议上 “自愿放弃女儿抚养权” 的签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是前婆婆按着我的手签下的，笔锋被捏得发颤，像条扭曲的蛇。
乐乐的草莓发卡卡在协议夹层里，是今早她偷偷塞给我的，塑料花瓣上还沾着她的口水。前婆婆说，只要我乖乖在那些发票上签字，就能每天给孩子讲睡前故事。
可现在，周磊的律师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的卷宗上，我的名字被打印在 “涉嫌偷税漏税主犯” 那一栏。
他们到底想让我签的，是文件，还是死刑判决书？
第一章：离婚证的纸边刮得指尖生疼。 我刚蹲下身想喘口气，黑色奥迪的引擎就炸得耳朵嗡嗡响。
“乐乐！”我吼出声，膝盖在台阶上磕出钝痛。副驾驶的车窗摇了条缝，露出女儿哭得发红的眼角。
“穷酸样！”前婆婆的尖嗓子先探出来，跟着是半杯冷豆浆——带着馊味的黄白色液体劈头盖脸砸过来，
溅在我怀里的草莓蛋糕上。奶油混着豆浆流下来，像条恶心的鼻涕虫。 “妈！”乐乐的哭声尖得像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周磊根本没回头，奥迪猛地窜出去。车轮碾过积水，黑泥啪地甩在我裤腿上，黏糊糊的，像块烂膏药。
后视镜里的小人影越来越小，哭声快听不见了。
我盯着那车屁股，血往头上涌。路边修车摊的粉笔盒敞着，白花花的粉笔头滚出来。 我扑过去抓了根最长的，手指因为用力发白。
奥迪正拐过街角，后窗玻璃还留着雨痕。
我卯足劲追上去，在玻璃上划拉——138XXXXXXXX。 新办的号，昨天特意存成“妈妈”，想给乐乐个惊喜。
粉笔灰混着雨水往下淌，在黑色车身上拖出歪歪扭扭的印子，像道没擦干净的泪痕。
车彻底没影了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粉笔断成两截，蛋糕盒子被捏得变了形。
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三天，我才点开周磊的消息。
两千块转账躺在屏幕上，像块发馊的肥肉。下面一行字刺得人眼睛疼：“来公司对账，下周让乐乐住你那。”
我攥着手机在出租屋楼下转了三圈。墙根的野猫冲我哈气，爪子扒着垃圾桶，跟我一样像在抢口饭吃。
推开周磊办公室门时，前婆婆正抱着乐乐站在窗边。五岁的小丫头攥着我的衣角，指甲嵌进布料里，抬头看我的时候，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 “妈妈。
”她刚开口，就被前婆婆掐了把胳膊，哭声咽回嗓子里，变成小声的抽噎。
周磊把一摞单据甩在桌上，纸角刮出哗啦声。
“都是基础活，你顺手的事。” 我翻单据的手顿了下。最底下压着张对折的纸，展开来，我的签名赫然在列——结婚那年他让我签的空白授权书，如今被添上了“自愿承担财务责任”的字样。墨迹新鲜，透着股算计好的恶心。 “这是什么？”我捏着纸的手指在抖。
“你签过字的东西。”前婆婆抱着乐乐凑过来，下巴抬得老高，“你要是敢耍花样，明天我就去幼儿园跟乐乐说，她妈妈不要她了。” 乐乐的哭声一下子炸开来，小身子在老太太怀里挣得像条离水的鱼。
我猛地站起来，桌上的保温杯被带得一晃，滚烫的茶水泼出来，正好浇在那张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