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兰咬了咬牙：“切了子宫就不能生了，我不同意！”
“那你们就准备后事吧。”我转身，不再看他们。
17
“妈！签吧！我想活……”郑春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张桂兰犹豫了。
王建军也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恳求。
就在这时，郑春花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心率骤停！准备除颤！”
我下令的同时，余光瞥见张桂兰和王建军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解脱般的算计。
18
除颤仪一次次按下，郑春花的身体一次次弹起。
但她的心跳，再也没有恢复。
“宣布死亡时间，凌晨五点四十八分。”我摘下口罩，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张桂兰愣了一下，随即扑到郑春花身上，开始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你让我们老王家可怎么活啊！”
王建军也在旁边抹着眼泪，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19
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心里毫无感觉。
上一世，我救了郑春花，他们恨我。
这一世，我没救她，他们大概也只会恨我“见死不救”。
但没关系。
至少，我不用再背负“切除子宫”的罪名。
至少，我的女儿可以安安稳稳地上学。
至少，我不用再被网暴，不用再患上抑郁症，不用再从楼顶跳下去。
20
处理完后续事宜，已经是早上八点。
我脱下白大褂，走出医院。
阳光刺眼，我眯了眯眼睛。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女儿发来的：“妈，下班了吗？我做了你爱吃的煎蛋。”
我笑着回复：“马上就回。”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觉得脚步格外轻快。
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不。
是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21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写病历。
护士长匆匆跑进来：“陈主任，不好了！郑春花的家属带着一群人堵在医院门口，说你见死不救，害死了他老婆！”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
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22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医院门口，果然围了一群人。
张桂兰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哭得“肝肠寸断”。
王建军举着一张郑春花的照片，对着围观的人哭诉：“大家评评理啊！这个陈艳，就是个庸医！我老婆生孩子，她明明可以救，却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老婆死在手术台上！”
旁边还有几个七大姑八大姨，跟着起哄：“就是！这个医生心太黑了！”
“必须让她给个说法！”
23
“陈主任，要不要报警？”护士长问。
我摇了摇头：“报警没用，他们就是来闹事的。”
上一世，他们闹得比这还凶，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