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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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想休息,你可以不要打扰我吗?”
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变得不可置信。
“言言,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认识我吗?我是靳连城,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了啊!”
我疑惑地皱起眉头。
“在一起?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男朋友?可你看着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真的想不起来靳连城是谁,抱歉。”
靳连城怔怔地看了我半晌,英俊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温芷言,你失忆了?”
“这不可能!”
他后退了两步,咆哮道。
医生恰好推门而入,他抓住医生的领子。
“你不是说手术很成功,人没事吗?她怎么会失忆!”
医生吓了一跳,赶紧解释。
“靳少,你先别急,让我先检查一下好吗?”
靳连城像是刚缓过神来,他松开手,脱力地靠在门上。
“对,你说的没错。赶快检查......”
他怒视着医生。
“要是她有事,我让你们整个医院为她陪葬!”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却半天没有开口。
靳连城语气急躁。
“到底怎么样?”
医生苦笑着开口。
“靳少,温小姐的身体很差,她身上不止有墙上,还有刀伤,并且......”
医生欲言又止,靳连城瞬间急了。
“并且什么!”
医生看了眼靳连城,小心翼翼道:并且被多人侵犯过,可能是情绪波动过大,所以造成了失忆——”
靳连城怔怔看着医生。
他扯了扯嘴角:“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你说你是在开玩笑!”
医生被吓得躲在角落。
“啊!”
“我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啊!”
靳连城竟然生生呕出一口血。
他跪在地上,不断地捶打着脑袋。
“对不起,言言对不起......”
看着他的样子,我平淡开口。
“你们说完了吗?医生,我要休息,请你把这个人带出去,好吗?我好像很讨厌看见他。”
靳连城闻言,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绝望。
他跪着挪到我身前。
“言言,以前你最喜欢和我在一起了,你最喜欢我了啊,别讨厌我,求求你......”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不想看见你。”
他愣了半晌,怔怔看着我。
过了许久,他抹了一把眼泪,惨笑开口。
“没关系,言言,我们的过去很长,我们的未来也很长。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我的。”
我赶靳连城走,可他却像块狗皮膏药,总是贴上来。
出院那天,他给我送了一大束鸢尾花。
“言言,这是我们小时候在孤儿院一起种的花,你说过,这是你最喜欢的花。”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你有想起一点什么吗?”
我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其实我早就想起来了,只不过,我宁可遗忘。
以前他说,花是脆弱又软弱的东西,他不会去碰。
可后来遇见楚宁,他在她房间里插满了厄尔瓜多空运来的玫瑰。
他说,楚宁就是他的玫瑰,他要呵护她一辈子。
紫色的鸢尾花在他黑色的风衣怀抱里开得张扬。
原来他也知道我喜欢什么。
只是这份迟来的深情,又有什么用呢?
我冷漠地答道:“不好意思,我对你说的事情没有印象,这个花我也不喜欢。”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回到别墅之后,我收拾了一下房间。
把关于靳连城的一切,通通都收进了垃圾袋。
七岁在孤儿院相遇,院长给我们拍的合照。
十岁我们种下一棵树。
十六岁他被接回靳家,他执意带我一起。
十八岁我们在海上冲浪,他给我一把布加迪的车钥匙。
“言言,我终于接受靳家的事业了,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我自己赚的。”
二十岁他去加州谈生意,意气风发,我在他身后,偷拍他飞扬的发梢。
......
都过去了。
我抬手把一袋子回忆倒进了垃圾桶。
靳连城还没走,他俯身在垃圾桶捡起一块手表,声音有些颤抖。
“言言,这不是以前我给你买的吗,为什么扔了?”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疯狂地翻找起垃圾桶。
无数相片像雪花一样飞了出来。
他捏着一张合影,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这些都是我们的回忆,你......你为什么要把它们都扔了。”
我瞥了他一眼。
“我看着觉得不高兴,不顺眼,就扔咯。”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一拳砸在墙壁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言言,你以前明明那么在意我们的曾经......”
他红着眼,一把抱住了我。
“言言,是我不好,求你,求你别忘记我。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正在这时,楚宁却推门而入。
看见我们抱在一起的身影,她瞬间泪如雨下。
“连城哥哥......你,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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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靳连城看见楚宁的眼泪,却依然无动于衷。
他嘶哑着声音开口。
“楚宁,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宁一愣,似乎是对他冷漠的态度感到陌生。
“连城哥哥,是你说的,这里我想来就来。我听说言姐姐今天出院,就想来看看她。”
她递过手上的保温桶。
“我还给言姐姐煲了汤。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竟然在......”
她红着眼开口:“连城哥哥,你不是说,你喜欢的人只有我一个吗?你怎么能抱着别的女人。”
我勾了勾唇角。
“原来这个人就是你说的宁宁啊,你们俩两情相悦?”
靳连城却慌忙辩解。
“不是的言言,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冷了下来。
“你们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但是,我不想看见她,靳连城,你可以让她出去吗?”
楚宁的眼里有不可置信,也有窃喜。
她立刻哭诉道:“言姐姐,我好心好意给你煲汤,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
她恐怕以为,我当着靳连城的面给她难堪,靳连城还会像以前一样更怜爱她,为了她折磨我。
可这次她错了。
靳连城一把掀翻了保温桶,语气冷漠至极。
“楚宁!以前我当你是妹妹,我跟你说过吧,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还有,温芷言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那天如果不是你耽误了她的治疗时机,她就不会失忆!你怎么还有脸到她面前来,我给你十秒,你马上滚!”
楚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连城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可靳连城却没有半分心软。
“你打扰到言言了,再不滚,我让保镖把你扔出去!”
“靳连城,就为了这个女人......你让我滚?“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
“好,我滚,滚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
楚宁眼带恨意,哭着跑了出去。
这天晚上,靳连城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A国的赏金杀手克里斯。
“靳哥,我接到一个单子,有人要杀言姐。”
靳连城皱起眉头
“是谁你有查到吗?”
“是个女的,叫宁,ip就在国内。”
靳连城沉默了半晌,气极反笑了。
“居然是她!”
“靳哥,你认识她?”
靳连城咬着牙说道:
“她叫楚宁,你再托人帮我查一件事,23日我在马六甲被海盗劫走一顶王冠,那几天她有没有联系海盗。”
“好。”
挂断电话,靳连城红着眼睛,在我身前跪了下来。
他从不对人示弱,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弯下笔直的脊梁,痛苦至极。
“言言,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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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把文件送到他手上的那天,靳连城发了疯。
他砸了办公室里所有东西,然后命人将楚宁喊来。
楚宁许久没有见到靳连城,还以为是靳连城终于想起她了。
她甜甜一笑。
“连城哥哥,你终于肯见我了,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
靳连城却打断了她。
“我最后问你一次,王冠丢失,真的是言言做的吗,你有确定的证据吗?”
楚宁脸色一变,强颜欢笑。
“当然是真的,是我亲耳听见她在跟海盗打电话......”
“够了!”
靳连城怒喝一声,眼中满是失望和心痛。
他冷冷地俯视着楚宁,点开手上的通话记录。
一个清亮的女声传了出来。
“等我们走过那片海的时候会通知你,到时候你们劫走王冠,务必要说,是温芷言雇佣你们的......”
“楚宁,这是你的声音吧?“
“还有这些。”
他一把将桌上打印出来的监控画面照片扔到了楚宁脸上。
“你私下去跟海盗见面,都被拍下来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楚宁一下子慌了。
“连城哥哥,我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怕你爱上别人。言姐姐那么优秀,我怕你跟她结婚,你就不要我了。”
“连城哥哥,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没有让海盗伤害她,那真的不关我的事!”
“你闭嘴!”
靳连城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楚宁抓着他的手,拼命喘气,却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楚宁面色发紫,呼吸困难,靳连城才松开手将她丢了出去。
“滚开,以后不要让我在江城看见你!”
楚宁走后,靳连城也像是卸了力气。
他瘫坐在地上,紧紧抓着那些楚宁与海盗私会的照片,把他们全都揉成了一团。
“言言,是我错了,是我错信别人,没有相信你。”
我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这一场闹剧,一言不发。
靳连城踉跄着跪倒在我身前,他握住我的手,漆黑的眸子里没了光。
“言言,你别这样,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我已经把楚宁赶走了,以后,我身边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抽回手,语调冰冷。
“我都想不起你是谁,怎么原谅你?”
“我是你最爱的人啊,我是靳连城!”
他愣了半晌,突然紧紧地抱住我。
“言言,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们在一起一辈子,你总会想起我的。”
我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我想嫁的时候,他高冷至极,对我不屑一顾。
现在我将他彻底遗忘,他反而要娶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了。
他可真贱。
7
靳连城放下手上的事务,连生意也不谈了,陪我游起了去过的地方。
江城人人都说,靳家少主得了失心疯,好不容易争来的家业,居然说扔就扔。
靳老爷子也给他打电话,声音沉痛。
“连城,我听说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家族生意都不做了!你是我最看好的子孙,你这是在做什么?”
靳连城答得很平静。
“爷爷,比起家族生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可以把权力交给别人,我不在乎。”
“逆子!是为了那个温芷言吧,你如此不务正业,难道就不怕我派人把她杀了,永远断了你这份心思?”
靳连城冷声说道:“您想试就试吧,看我靳连城能不能护住自己的女人。还有,如果她死了,我就陪她一起下黄泉路,您不怕我死就行。”
他挂断电话,拉起我的手,温柔地说:
“别担心,现在靳家的势力都在我手上,不会有事的。”
他指了指远处的甜品店。
“我记得小时候你可喜欢小蛋糕了,可惜太贵,那时候买不起。今天我们去吃个够好不好?”
他不由分说,把我拉进了店里。
“每样都给我来一块。”
店员从橱窗里取出蛋糕,羡慕地对我说道:
“哇,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我冷冷地说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根本不认识他,是他一直缠着我。”
店员尴尬地笑了笑,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面上有些疑惑。
靳连城连忙解释。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跟我闹脾气呢......她失忆了,所以不认识我。不过我相信,她迟早会重新想起我的。”
他勉强笑了笑,眸中浮现出一丝伤痛,店员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面上露出几分同情。
我听得厌烦,拿起桌上的蛋糕,直接砸到了他身上。
“靳连城,你烦不烦,我不想想起过去。”
店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转过头来看我们。
白色绿色的奶油糊在靳连城的脸上,显得滑稽极了。
他也不生气,只是掏出手巾擦去奶油,依然用那种宠溺的眼神看着我。
“没关系,言言,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就把心里的气都发泄出来吧。只要别不理我,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勾唇一笑。
“靳连城,你是狗皮膏药吗?我不喜欢你,你还要贴上来,你贱不贱啊?”
他的嘴唇哆嗦了两下,眼睛一瞬间红了。
他为人自负骄傲,就算在最穷的日子里,也不会屈身去讨别人的欢心,何曾被人这样羞辱过?
我不再看他,转身走了出去。
他却追了出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他举着鸽子蛋大的钻戒,单膝跪地。
“言言,我不会放你离开我的。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放开你!”
“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好吗?”
我凝眸看了他半晌。
“你无论如何都不死心是吧?”
他眼神坚定。
“除非你嫁给我。”
我笑了。
“好,我答应你的求婚。”
靳连城很高兴。
他宴请了国内外的宾客,又为我定制了一件千万级别的婚纱,在神圣的教堂与我完成婚礼。
神父翻开圣经,询问他是否愿意娶我为妻。
彩色玻璃窗格下,他英俊的眉眼带着虔诚。
“我愿意,无论疾病还是贫穷,我都愿意和温芷言相守一世,不离不弃。”
观礼席上传来窃窃私语。
“没想到靳少还有这么深情的一面。”
“言姐守了老大这么多年,也算苦尽甘来了。”
神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头问我。
靳连城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紧张得浑身都在颤抖。
我却收回了手。
“我不愿意。”
我勾唇一笑。
“靳连城,我连你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又为什么要嫁你?”
“你说什么?”
他冷傲骄矜的面具一瞬间碎裂了。
“言言,你不是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吗?”
我嘲弄地看着他。
“那是哄你玩的呀,靳少。谁让你一直缠着我不放?”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
8
满座宾客哗然。
靳连城闻言,颓然退了两步,接着用手按着心口,噗地喷出了一口血。
他勉强支起身子,面容扭曲。
“言言,可你以前明明那么爱我......”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一个能被遗忘的人,会有多重要?靳连城,我现在一点都不爱你了,你放手吧。”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都是那些该死的海盗,都是楚宁......我要杀了他们!”
他拔出怀里的枪,对空鸣了两下,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听说靳连城孤身一人开着船,要出海去灭了海盗。
手下纷纷来求我。
“言姐,你劝劝靳少吧,他这样会没命的!”
“是啊,兄弟们一大帮人还要靠靳少吃饭呢,你劝劝他吧。”
我只冷冷把门一关。
“他才是老大,我哪里能管得了他?”
想当初,我被靳连城逼着跳入大海,也没有几个人为我求情,如今靳连城有点危险,他们倒是关心得很。
说来说去,他们心里眼里,始终只有靳连城一个老大,不是我温芷言的手下。
我忍住心中的那一缕疼痛,却想起另一个人。
霍祈。
如果不是他帮我,我早就死在海盗手上了。
是他在与海盗交易时,对我动了恻隐之心,将我从海盗手上救出。
他说过,他兄弟下落不明,海盗手上有线索,他必须找到线索再离开。
靳连城去杀海盗,要是误伤他怎么办?
我心乱如麻,想起他曾经告诉我的加密联络方式。
赶紧登上电脑,发去信息。
“靳连城出发来杀海盗,你还在那边吗?”
“我在江城,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可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复......
我在焦虑中等待了七天,靳连城终于回来了。
他受了几处伤,被人搀扶着躺在沙发上敷药。
我慌忙奔下楼去。
“靳连城!”
他眼睛一亮,忍不住激动地坐起身。
“言言,你是在关心我吗?你终于肯原谅我了,我已经把欺负过你的海盗都杀了。”
我却顾不了那么多。
“靳连城,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金色头发,身材很高大的男人,长相是东方人,海盗叫他二当家......”
我急切地向他比划着。
靳连城先是一喜。
“言言,你都想起了吗?你恢复记忆了!”
“你到底有没有见到过那个人!”
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就是他伤的我。”
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这么说,他没事......”
靳连城一怔,脸彻底黑了。
“言言,你是关心他?我受伤了,你不关心我,反而想着打伤我的人?”
“靳连城,我为什么要关心你?实话告诉你,我失忆就是为了躲开你,我巴不得你死在海上!”
他腾地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口立刻渗了血。
“你什么意思?难道说......难道说你一直在骗我?你根本没失忆!”
“不错!”
我冷笑一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谁知道你那么傻,还非要让我想起了。我告诉你,我从没失忆。我是很清醒地不爱你了。”
他抓住我的手,闷哼一声,猝然吐出一口血。
“你......你是爱上了别人吗,你爱上了那个金发小白脸?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我漠然推开他。
“你不是也很爱楚宁吗,难道只有你一个可以爱上别人?”
他额头上青筋跳起,还奋力解释着。
“不一样,我对楚宁,只是兄妹之情......只是因为以前,我有个妹妹,楚宁很像她。”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脆弱又痛苦的样子,继续说着如刀子一般锋利的话语。。
“不重要了,我们早就结束了,早在你把我扔给海盗的那天,我对你就只有恨了!”
“靳连城,我爱上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再爱你。”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只有霍祈帮我,我爱上他,合情合理啊。”
其实我对霍祈并没有爱情,只是看到靳连城因此痛苦,我觉得畅快。
他捂着伤口,瘫倒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言言,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他发狠一般扯开身上的绷带,鲜血像喷泉涌了出来。
“我向你赎罪,我可以用我的命向你赎罪,你原谅我好不好?”
9
鲜血一瞬间浸染了沙发。
曾经,我见不得他受半点伤。
他在帮派斗殴的街头被子弹擦伤,我就心疼落泪,给他煲了三个月的汤。
可现在,我看着他身受重伤,血染白衫,却没有丝毫感觉。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了。
将他那天在游轮上的话还了回去。
“靳连城,你是在拿你自己威胁我吗?可惜,我早就不在乎你的命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痛苦地喘着气,满眼哀伤。
偌大的别墅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却有人打破了这片沉寂。
金发的男子举着双枪,吹了一声口哨。
“温,我收到你的消息了,特意来看看你。”
“我已经找到了我兄弟的下落,准备休息了。怎么样,要跟我一起去国外度假吗?”
靳连城的手下匆匆奔来。
“对不起,靳少。这人说他是言姐的朋友,我们没能拦住他。”
靳连城沉着脸,痛苦地嘶了一声。
“一群废物!”
我却很高兴。
“霍祈,你没事就好,我也早就想离开江城了。”
他笑着伸出手。
“那今天我们一起走,我已经定好航班了,包机。”
“在海上漂泊了那么久,还挺想坐飞机的。”
“好。”
靳连城挣扎着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言言,你知道他是谁吗,你了解他吗?你就要跟他走......”
“靳连城,他再坏,能坏得过你吗?”
我嗤笑一声。
“曾经我被你作践,那时我因为我爱你。”
“而现在,我不爱了。”
我迎着屋外的阳光,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靳连城痛苦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明明,你最爱我了......”
我没有回头。
我和霍祈同行至马尔代夫,短暂告别。
后来我去了冰岛,那里地广人稀,天气寒冷,没有人探问我的过去。
我做了一个射击教练,偶尔也去滑雪。
偶尔有国内的朋友给我发消息。
听说靳连城在那次剿灭海盗的行动中留下了后遗症,人也变得喜怒无常。
我走以后,他命人重新找到楚宁,打断她的手脚,把她送去了泰国。
我还听说,他在别墅里挂满了我的画像,每天除了管理家族事务,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后来,他的仇家故意派人打扮成我的样子,引他上钩,打断了他的腿。
残疾以后,他被靳家踢出了核心。
他在别墅放了一把大火,把自己和那些画像都付之一炬。
据在场的人说,大火焚身时靳连城还喊着赎罪原谅等等不知所谓的话语。
他死后,有人找到我。
“这是靳少托我交给你的支票,他一生的积蓄都在这里了。”
我转头把那几个亿捐给了霍祈办的孤儿院。
霍祈还笑。
“你把他的钱捐给我,他在地下也要被气死。”
我喝了一口咖啡。
“我这也是给他做好事,有什么可气的。”
我后来周游了世界,将靳连城彻底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