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喜看着合同上夜沐的签名,只觉天旋地转。夜沐想要解释,却被警察利落地上了手铐。他望着迟喜充满恨意的眼神,喉间发苦——幕后黑手算准了时机,要把他们的“复仇戏码”彻底绞碎。
葬礼选在阴雨绵绵的周二。迟喜捧着白菊站在墓碑前,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却冲不淡眼底的死寂。程老爷子穿着黑色风衣,假惺惺地抹着眼泪:“淑兰啊,你走得太突然,留下我们孤儿寡父可怎么活……”
迟喜猛地转身,把白菊砸在他脸上:“程叔演得累不累?我妈坠海前,你和她在游艇上吵了什么?”
程老爷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却迅速恢复镇定:“小孩子别乱说话,你妈是意外。”他转身时,悄悄把迟母的翡翠项链塞给暗处的神秘人,压低声音,“处理掉账本,别留后患。”神秘人点头,黑伞遮住半张脸,融入雨幕。
夜沐的私家侦探在傍晚传来消息。他把录音笔塞进迟喜掌心时,声音都在发抖:“迟小姐,这是码头监控修复后的录音……阿姨坠海前,和程老爷子吵得很凶,隐约能听到‘车祸真相’‘偿命’这些词。”
迟喜按下播放键,嘈杂的海浪声里,母亲的尖叫和程老爷子的咆哮交织在一起:“当年车祸是你设计的!你害死我丈夫还不够,现在还要害我女儿……”“那是他活该!谁让他挡了我的路……”
录音戛然而止,迟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终于明白,夜沐不是凶手,可母亲的死,终究和程家脱不了干系。而那个藏在暗处的“复仇”,早已在命运的泥沼里,把她和夜沐捆成了生死与共的绳结。
雨夜的别墅里,迟喜坐在母亲常坐的藤椅上,翻出那本染血的日记。扉页上,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程家狼子野心,吾女切记,保护好自己与母亲……”她的手指抚过泛黄的纸页,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张老照片——照片里,夜沐的父亲抱着年幼的夜沐,站在迟父身边,三人笑容灿烂。
迟喜的眼泪瞬间决堤。原来,两家的命运早在二十年前就纠缠在一起,而她和夜沐,不过是被仇恨推着向前的木偶。窗外,暴雨还在倾盆而下,她握紧照片,知道这场复仇与救赎的棋局,终于到了该破局的时候。
尖沙咀的地下拳场里,血腥味混着汗味在闷热的空气中发酵。夜沐一拳砸在对手颧骨上,沉闷的骨裂声伴随着观众的嘶吼炸开。他甩掉指节上的血珠,黑色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锁骨处的青蛇纹身随着呼吸起伏,像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老大,程家的人在码头仓库动了手脚,说要‘处理’迟小姐。”小弟阿武猫着腰凑到拳台边,声音被淹没在喧嚣里。
夜沐的动作猛地一顿。对手趁机挥拳袭来,他侧身躲开,手肘狠狠撞向对方肋骨,趁着对手踉跄的瞬间,一记勾拳砸在下巴上——KO的铃声刚响,他已经扯掉绷带往场外冲。
“把程家最近的货单给我,还有,通知暗夜堂的人,码头仓库集合。”夜沐拽过搭在栏杆上的铆钉皮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阿武看着他消失在出口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夜沐在祠堂烧的黄纸——上面写着迟母的名字,他说“欠的总要还”。
暴雨比前夜更猛,黑色跑车的雨刮器疯狂摆动,却刮不净挡风玻璃上的水雾。夜沐的手机屏幕亮着,是私家侦探发来的定位:废弃仓库的坐标旁,附着一行小字“程家雇了‘黑蛇帮’,带了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