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立秋之约
陈知砚把车停在梧桐树荫里时，手机屏幕刚好弹出日历提醒：今日立秋。
蝉鸣还在树梢撕心裂肺地滚，空气里浮着的热气像层融化的糖，黏得人呼吸都发沉。他扯了扯衬衫领口，后视镜里映出写字楼顶层的旋转餐厅——苏晚今天在那儿见客户，说好结束后一起走。
副驾座位上放着个纸袋，里面是刚从街角奶茶店买来的两杯冰饮。店员打包时特意叮嘱：“立秋的第一杯奶茶，现在喝刚好，过会儿天凉了就该喝热的啦。”
陈知砚指尖敲了敲方向盘，视线落在旋转餐厅的玻璃幕墙上。三年前也是这样的秋天，苏晚穿着件焦糖色风衣，站在那家店门口对他笑，手里举着两杯珍珠奶茶：“他们说立秋要喝这个，寓意日子甜甜蜜蜜。”
那时候他们刚确定关系，挤在租来的小公寓里，空调坏了就抱着冰奶茶对着风扇吹，苏晚把珍珠吸得咯吱响，说总有一天要在最高的楼里，边看秋天的第一片落叶边喝奶茶。
手机震了震，是苏晚发来的消息：“客户临时加了个议题，可能要晚点，你别等太久。”后面跟着个委屈的表情。
陈知砚回了句“不急，我在楼下”，顺手把奶茶从纸袋里拿出来，冰壳子在掌心化出细密的水珠。他记得苏晚以前总嫌珍珠太甜，后来却会在喝到第三口时，眼睛亮晶晶地说“今天的珍珠煮得刚好”。
车流声里混进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陈知砚抬头，看见苏晚从旋转餐厅的侧门走出来。她今天穿了条米白色连衣裙，外面罩着件薄款西装，长发被风吹得微乱，手里还捏着份文件。
“久等了吧？”苏晚拉开车门坐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咖啡香，“客户太能聊了，我看外面太阳还这么大，还以为立秋是骗人的。”
陈知砚把其中一杯奶茶递给她，杯壁上的冰珠沾了点在她手背上，苏晚下意识缩了下，指尖却很快握住杯子：“咦，是我喜欢的三分糖加椰果。”
“刚买的，还冰着。”他发动车子，“去江边走走？他们说今天日落好看。”
苏晚吸了口奶茶，椰果在吸管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好啊，正好我也想吹吹风。”
2 江边求婚
车沿着滨江路慢慢开，夕阳把江面染成橘红色，偶尔有晚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苏晚把文件放在腿上，侧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芦苇丛，忽然说：“其实刚才客户是想挖我去他们公司，给的待遇很好。”
陈知砚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你怎么想？”
“我拒绝了。”苏晚转回头，吸管在奶茶杯里搅了搅，“他说我现在的工作太稳定，没挑战性。可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稳定也没什么不好。”她抬眼看他，眼里有细碎的光，“就像这杯奶茶，不一定非要追求什么特别的口味，习惯了的三分糖，喝着最舒服。”
陈知砚把车停在江边的观景台旁，拉上手刹时，苏晚忽然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带着奶茶的甜味：“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哪里都不去。”
“为什么？”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冰奶茶的凉意。
“因为这里有立秋的第一杯奶茶啊。”苏晚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细纹，是这几年一起熬过夜、赶过项目留下的痕迹，“三年前你说要陪我喝遍每个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还差很多个没喝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