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峰,刚从江城大学中文系毕业三个月,租住在老城区一栋上世纪九十年代建成的筒子楼里。这地方隔音差得离谱,楼上大爷半夜咳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胜在便宜——每个月房租只要八百块。
我的目标很简单:在毕业后的半年内找到一份像样的编辑工作,攒够两万块钱,然后搬离这个老鼠比邻居还熟悉的破地方。为了这个目标,我已经投出了两百多份简历,参加了三十多场面试,但得到的回复不是"我们需要更有经验的求职者",就是石沉大海。
这天下午,我又一次被拒之门外。走出那家号称"国内领先"的文化公司大门时,我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了。六月的阳光毒辣地烤着柏油马路,我站在公交站台边,看着手里仅剩的两张简历纸,突然觉得它们轻飘飘的,像两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树叶。
"叮——"手机提示音响起,我掏出来一看,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余额:127.3元。我苦笑着把手机塞回兜里,摸了摸空荡荡的胃。最后三块钱买了瓶矿泉水,这顿午饭又省了。
回到家时已是傍晚。筒子楼的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劣质油烟的混合气息。我掏出钥匙打开302室的门,屋里的黑暗像一团黏稠的液体迎面扑来。我摸索着打开灯,四十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了这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间。
"又白跑一天..."我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因为漏水而发黄的墙皮。床头柜上堆着几本求职杂志和几份被拒的简历,最上面那张用红笔圈满了"经验不足""专业不对口"的批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咚"两声轻响,像是有人用手指关节在敲门。我愣了一下,这大下午的,会是谁?
"谁啊?"我隔着门喊道。
没有回应。
我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快递员模样的年轻人正往下走,看样子是敲错门了。我正准备转身,突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信封。
淡黄色的牛皮纸信封,没有邮戳,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我的名字和地址,用黑色钢笔写的,字迹工整得像是印刷出来的。
我蹲下身捡起信封,触感异常光滑。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我环顾四周——门锁得好好的,窗户也关着,这封信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我家门口?
鬼使神差地,我撕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张对折的A4纸,展开后,上面只有一行字: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字迹和信封上的一样,工整得可怕。我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一分钟,心跳突然加速。这他妈是什么恶作剧?谁这么无聊?
我环顾四周,确认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后,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一定是哪个邻居在开玩笑——筒子楼里住着不少怪人,有个老太太天天对着空气说话,四楼的小伙子声称自己能通灵。
但当我准备关灯睡觉时,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我猛地回头,房间里除了堆满杂物的桌椅和那张吱呀作响的床,什么都没有。
"见鬼..."我嘟囔着关灯上床,却奇怪地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那行字像是有魔力一样,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凌晨三点十七分,我被一阵轻微的刮擦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