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行字,贾婷Ting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是啊,为什么?
王强的死,没有平息怨气,反而激化了它。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王强临死前攥着的那张纸条,根本不是认罪书,那是他最后的求生信号。
他可能……真的没拿那笔钱。
我立刻摸出手机,指尖颤抖着拨通了周法医的电话。
他是负责王强尸检的,也是我的老同学。
“老周,帮个忙,王强的遗物里,有没有一个黑色的旧账本?”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然后传来他压低的声音:“陈默,张警官刚来过,特意问了这事。我们清点过,所有遗物里,没有账本。”
账本不见了!
就在我心头一沉时,网吧那扇被小周撞开的门,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
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的中年男人,浑身被雨水打得湿透,胸口别着一枚有些磨损的看守所工作牌——张德海。
他没怎么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被雨水浸透的塑料袋,递到我面前。
袋子里,是半张被烧得焦黑的纸片。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还能辨认出纸张上“福兴建材”的抬头,和一行残存的字迹:“……转至账户尾号7103……”
张德海看着我的眼睛,声音沙哑又疲惫:“王强死前一晚,找我喝了顿酒。他反反复复就说一句话,‘我被冤枉了’。这东西是他偷偷从烟盒里撕下来塞给我的,他说,‘要是我真出事了,把这个交给那个第一个发帖举报我的人’。”
我们回到吧台,贾婷婷打开一盏紫外线灯,小心翼翼地拼接那张烧焦的纸片。
在紫光灯的照射下,一些被高温和水渍模糊的隐藏墨迹显现了出来。
“7103是福兴建材的对公账户,”贾婷婷的声音有些发紧,“但就在去年12月24号,平安夜那天,有一笔两万八千块的款项被转出,收款人叫……林秀兰。”
林秀兰!李大海他妈的名字!
我猛地从抽屉里翻出之前打印的、奶奶住院时留下的药费单复印件,一把拍在吧台上。
我指着转账单上“林秀兰”那三个歪歪扭扭的签名,又指了指李大海工牌背面那张照片上的血字。
笔迹,一模一样!
可我奶奶说过,李大海的母亲林秀兰,压根不识字,一辈子没进过银行!
“有人冒用林秀兰的名字领走了这笔救命钱……”贾婷婷倒吸一口凉气,“王强可能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笔钱根本就没进李大海的口袋!”
就在这时,我身旁13号机的屏幕“嘀”的一声,突然跳出一条系统提示,像一封来自地狱的邮件。
【云盘系统提示:文件“债务转移书”已被成功下载,下载IP地址:192.168.3.17】
那是我们网吧的内部IP地址。
有人……正在这个网吧里,查看李大海留下的最后证据。
我后背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缓缓抬头,看向空荡荡的网吧大厅。
除了我们吧台,只有最角落里的一台机器屏幕还亮着幽光,那把电竞椅,正在极其轻微地来回晃动,仿佛刚才,还有人坐在那里。
8 谁在用死人的名字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