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后排男生张了张嘴，大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乎乎的女生这么凶，悻悻地闭了嘴。万灵看着王婉坐下来，气鼓鼓地翻着课本，突然觉得，有人站在自己这边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下午自习课，万灵在草稿纸上画了棵小槐树，旁边画了个扎马尾的小人。画完才发现自己在笑，赶紧把纸揉成一团塞进抽屉。
放学时，老林说要去买球鞋，让他们先走。两人并肩走在梧桐树下，影子被拉得很长。“你看，”王婉忽然说，“其实一个人走也没那么可怕，对吧？”
万灵想起以前独自走过这条路时的压抑，再看看身边的人，点了点头：“嗯。”
“不过有人陪更开心。”王婉冲他笑，“明天我带跳棋来，午休时我们一起玩啊？”
“好。”万灵的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王婉带来的跳棋是彩色的，玻璃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午休时，两人趴在桌上玩，王婉总耍赖，偷偷挪动珠子。“你赖皮。”万灵说，嘴角却扬着。
“哪有？”王婉瞪他，“是你眼神不好。”说着又偷偷动了一颗。万灵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周三下午有班会，班主任让大家说自己的烦恼。轮到万灵时，他攥着衣角，半天说不出话。后排有人开始偷笑，他的脸瞬间涨红。
“我来说！”王婉突然站起来，“万灵说他数学题总做不对，想请大家帮忙呢！”她转头看万灵，“对吧？”
万灵愣了愣，赶紧点头。班主任赞许地说：“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帮助，谁愿意帮万灵补习数学？”
王婉第一个举手：“我！”
班会结束后，万灵看着王婉收拾书包，小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王婉挑眉，“反正我数学好，教你绰绰有余。”她顿了顿，又说，“其实你不用怕他们，他们笑的时候，说不定是在羡慕你呢。”
万灵没说话，但心里的那块冰，好像又融化了一点。
周五放学，王婉说要去公园喂猫，拉着万灵一起去。公园里的流浪猫很怕人，王婉把猫粮倒在地上，轻声说：“你看它们，以前肯定被人欺负过，才这么怕人。”她蹲在地上，慢慢朝小猫伸出手，“但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慢慢靠近你。”
万灵看着那只橘猫犹豫了半天，终于蹭了蹭王婉的手指。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也像这只猫，被孤立久了，连伸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你看，”王婉回头冲他笑，“慢慢来嘛。”
回家的路上，万灵第一次主动开口：“下周……我可以带本书给你看吗？”是他很喜欢的一本诗集，以前从不肯借给别人。
王婉眼睛一亮：“好啊！我最喜欢看书了！”
走到岔路口，万灵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了句：“明天见。”
王婉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了：“明天见！”
万灵带的诗集里，夹着一片梧桐叶。王婉翻到那一页时，“呀”了一声：“这叶子好好看！”她小心翼翼地把叶子夹回书里，“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