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去食堂，老林端着餐盘跑过来：“万灵，这边！”万灵刚走过去，就看见王婉已经在旁边占了座，面前摆着一碗没怎么动的番茄炒蛋。“我不爱吃番茄，”她把盘子往万灵那边推了推，“你帮我解决掉呗？”
万灵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以前他总是一个人躲在食堂角落，扒拉两口饭就走，此刻坐在两个叽叽喳喳的人中间，听老林讲篮球队的糗事，看王婉抢老林碗里的鸡腿，突然觉得餐盘里的饭菜好像也没那么难咽了。
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王婉硬拉着他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你看那棵树，”她指着不远处的老槐树，“去年我转来的时候，总一个人躲在树后面哭，觉得全世界都讨厌我。”
万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阳光穿过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后来呢？”他问。
“后来我发现，根本没人注意我哭没哭。”王婉笑起来，“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哪有那么多时间讨厌别人啊？”她忽然转头看他，“你看，现在我拉你坐在这里，也没人过来骂我们啊。”
万灵愣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像个明晃晃的靶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恶意，可此刻放眼望去，同学们不是在打球，就是在聊天，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喏，给你。”王婉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剥开糖纸递过来，“橘子味的，吃了会开心点。”
橘子糖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像有股暖流慢慢淌进心里。万灵看着操场上奔跑的身影，第一次没觉得孤独。
放学路上，王婉踩着路边的砖缝往前走，忽然停下来指着天空：“你看今天的云，像不像棉花糖？”万灵抬头，夕阳把云染成了粉色，真的像极了棉花糖。以前他总是低着头走路，从来没注意过天上的云是什么形状。
“明天我还带饼干给你啊，”快到岔路口时，王婉说，“我妈今天烤了巧克力味的。”
万灵点点头，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远，摸了摸口袋里那颗橘子糖的糖纸，上面还留着淡淡的甜味。
周一早上，万灵刚进教室，就看见王婉在他座位上放了个小盒子。“打开看看。”她眼睛亮晶晶的。
盒子里是块巧克力饼干，上面用糖霜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我妈说让我自己试试，”王婉有点不好意思，“可能不太好看。”
万灵捏着那块饼干，忽然想起自己的生日。去年生日那天，他一个人在房间待了整天，妈妈做了蛋糕，他却一口没吃。而现在，这块丑丑的饼干，竟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很好看。”他认真地说。
那天数学课，老师抽查作业，万灵看着自己抄满笔记的练习册，第一次没慌。老师点到他名字时，他站起来，竟然流利地说出了答案。坐下时，王婉朝他比了个“真棒”的手势，他的脸有点发烫。
午休时，后排男生又开始起哄，说万灵“装清高”。万灵攥紧了笔，指节泛白。王婉突然站起来，把数学课本“啪”地拍在桌子上：“你们知道勾股定理的逆定理怎么证吗？知道二次函数的对称轴公式吗？不知道就闭嘴，吵着我学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