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砚？”林坤冷笑一声，转头瞪我，“二十五了还整天躲在花园里画画，我看你是蠢得无可救药！”
他几步冲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他的指甲陷进我昨天被冻出红痕的地方，疼得我倒抽冷气。
“下周跟张总女儿吃饭，敢不去试试？”他咬着牙，声音像淬了毒，“爸把公司交我管，你就得听我的！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躲掉联姻，林家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当废物的！”
“我不嫁。”我挣了一下，没挣开。
“由得你？”林坤猛地甩开我的手，我踉跄着撞在玄关柜上，后腰磕在尖角上，疼得眼前发黑。
他瞥了眼我发白的脸，嘴角勾起个刻薄的笑：“也对，像你这样的，除了靠联姻换点利益，还能干嘛？”
未婚妻捂着嘴笑：“大哥别说得这么直接嘛，小砚脸皮薄。”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像朵开得凄厉的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咳嗽。
沈野站在那里，帽檐依旧压得很低，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林先生，这是昨晚的巡逻记录，需要您签字。”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林坤的火一下子转移到他身上：“滚出去！没看见我在教训人？”
沈野没动，也没抬头，只是把文件夹往前递了递：“规定要签字。”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林坤几步冲过去，抬手就要打他。
我心脏猛地一缩。
可沈野比他更快。
他侧身避开林坤的拳头，同时伸手抓住了林坤的手腕。他的动作快得像闪电，力道大得惊人，林坤疼得“嗷”了一声，脸都白了。
“保安条例第五条，禁止与业主发生肢体冲突。”沈野松开手，语气还是平平的，“但也请您尊重执勤人员。”
林坤捂着发红的手腕，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等着！”
沈野没接话，把文件夹放在玄关柜上，转身就走。
经过我身边时，他的脚步顿了顿。
我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掀起的帽檐下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深得不见底的黑。可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没那么疼了。
他走后，林坤还在骂骂咧咧，未婚妻在旁边煽风点火，说什么“一个保安也敢以下犯上”、“必须把他开除”。
我没听，只是盯着玄关柜上的文件夹发呆。
过了会儿，林坤骂累了，指着我的鼻子警告：“下周的饭局要是敢缺席，我就把你那些破画全烧了！”
说完，他搂着未婚妻扬长而去。
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
张妈过来扶我，眼眶红红的：“小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我摇摇头，走到玄关柜前，拿起那个文件夹。
封面是普通的牛皮纸，边角被磨得有点毛。
鬼使神差地，我翻开了它。
里面除了巡逻记录，还有一张夹着的便签。
上面是用铅笔写的字，笔锋很劲，像刀刻的一样：
“楼梯转角监控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