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昨天晚上,我听见林坤在书房打电话,说什么“那笔账必须抹平”、“跟当年处理老沈一样”……我吓得躲在楼梯转角,差点被他发现。
他怎么知道?
我捏着那张便签,指尖烫得厉害。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花园里的绣球花在风里摇摇晃晃。
我突然很想再见到沈野。
想问问他,写下这行字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今早那样,睫毛上沾着露水。
想知道他那双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张妈在厨房喊我吃早饭,我应了一声,把便签折成小方块,塞进衬衫口袋里。
那里贴着心口,暖暖的。
也许,这个死气沉沉的林家别墅,真的要变天了。
我走到窗边,看见沈野正在小区门口站岗。他站得笔直,像棵不会弯的白杨树,阳光照在他的制服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有辆车开进来,他抬手敬礼,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车窗摇下来,是林坤的助理,正指着他跟司机说什么,两人笑得一脸轻蔑。
沈野像是没听见,敬礼的手纹丝不动,目光平视着前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可我知道,不是的。
他口袋里,说不定也藏着跟我一样发烫的秘密。
我转身回房,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一件没穿过的白衬衫。
是去年生日时买的,料子很软,袖口有精致的刺绣。
当时觉得太扎眼,一直没敢穿。
但现在,我突然想穿上它,再去花园里坐一会儿。
说不定,还能遇见那个叫沈野的保安。
说不定,他今天会愿意,坐在我身边晒晒太阳。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应该是林坤走了。
我换上衬衫,对着镜子照了照。领口有点大,能看见锁骨上那片被晨光晒出的金色。
很好。
就这么去见他。
换好衬衫下楼时,张妈说沈野被调去守后门了。
“大少爷特意吩咐的,说小少爷您需要清静。”张妈往我碗里盛粥,声音压得很低,“那小伙子今早站在雨里罚站呢,说是巡逻时擅离职守。”
我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不大,却密得像张网,把整座别墅罩得灰蒙蒙的。
“知道了。”我把粥喝完,起身往后门走。
别墅区的后门在西北角,挨着垃圾场,平时鲜少有人去。沈野就站在那棵老槐树下,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淌,在肩膀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制服湿得能拧出汁来。
他像尊石像,任凭雨水打在脸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铁门,连我走到他身后都没察觉。
“林少爷。”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吓了一跳,才发现他早就看见了我映在水洼里的影子。
“林坤让你来的?”他问。
“不是。”我从口袋里摸出包纸巾递过去,“擦擦吧。”
他没接,反而后退了半步,脚后跟踩进泥水里,发出“咕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