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海噎住了,随即把矛头指向我,“林晚!你就是想看我死!我不好过,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我没有。”我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现在唯一的资产,就是那套房子。卖了它,不仅能还清债务,剩下的钱,还够你重新开始。”
“我不卖!”林-海-歇-斯-底-里地吼道,“那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动!”
“晚晚!”周琴哭着求我,“你就当妈求你了!你再帮你哥最后一次!就这一次!以后他肯定好好做人,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又是这句话。
“最后一次”。
这句话,我从十岁听到二十五岁,听得耳朵都起了茧。
每一次,他们都说是最后一次。
每一次,他们都食言了。
我看着他们,一个躺在病床上撒泼,一个坐在旁边哭天抢地。
他们就像两个巨大的水蛭,死死地叮在我身上,贪婪地吸食着我的血液,还嫌我流得不够多,不够快。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没钱。”我说。
“不可能!”周琴立刻反驳,“你工资那么高!又不用还房贷了,怎么会没钱!”
“我报了MBA,学费二十万,刚交完。”我平静地陈述事实。
周琴愣住了。
“你……你花二十万去读那个什么……有什么用?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还不如把钱留着给你哥!”
她的脑回路,永远这么清奇,这么自私。
在她眼里,我花的任何一分投资自己的钱,都是浪费。
只有花在她儿子身上,才是值得的。
我不想再跟她争辩。
“总之,我没钱。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我转身要走。
“林晚!你给我站住!”
周琴突然从椅子上冲过来,死死地抱住我的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你不能走!你今天不拿出钱来,就别想从这个门走出去!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我就死在这儿!”
她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己的胸口,引得走廊里的人纷纷侧目。
我低头看着她。
看着她花白的头发,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脸,看着她此刻毫无尊严的样子。
我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只有无尽的厌倦。
05
“妈,你起来。”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周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我。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地重复,“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林晚!你这个畜生!”病床上的林海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怎么敢这么跟妈说话!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他挣扎着想下床,却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你们闹够了吗?”我说,“如果闹够了,我就走了。如果没闹够,你们可以继续,但我不会再奉陪了。”
我用力地,一点一点地,把我的腿从周琴的怀里抽了出来。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