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从不精神内耗的系统，似乎总能用最直白的话，点醒陷入泥沼的他。
半年后，沈清辞成功筑基。
当淡青色的灵力在他指尖流转时，阿响在他脑海里放起了鞭炮声——虽然那声音听起来更像是用石子敲铁皮桶。
「牛逼啊宿主！」阿响激动地嚷嚷，「别人筑基最少三年，你这才半年！果然是我看中的人！走走走，去把那只冰纹豹揍一顿，抢了它的冰灵草庆祝庆祝！」
少年握着刚凝结出的灵剑，看着洞外皑皑的白雪，轻声道：「好。」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灵根了。
因为他的身边，有了阿响。
2.
离开断魂崖时，沈清辞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士。
阿响说，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也更危险，正好适合打怪升级。
他们一路向东，途径黑风森林时，遇到了一群正在围猎妖兽的修士。
为首的是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看到沈清辞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袍，眼中立刻露出轻蔑。
「哪来的野修，也敢闯黑风森林？」青年嗤笑道，「这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来的地方。」
沈清辞没说话，只想绕开他们。
「宿主，别怂啊！」阿响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这家伙灵根杂驳，修为也就筑基后期，看着唬人，实际上就是个花架子。他腰间那玉佩是个好东西，能挡一次致命攻击，要不咱们……」
「阿响。」沈清辞在心里叫他。
「欸，我在。」
「不用。」
少年径直往前走，无视了那群人的嘲讽。
他知道阿响不是真的想抢东西，只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他。
但他不想变成和那些人一样的人。
「行吧，听你的。」阿响撇撇嘴，「不过这小子刚才看你的眼神，跟看垃圾似的，真让人不爽。等你以后厉害了，非得让他跪下来唱征服不可！」
沈清辞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阿响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唠叨，习惯了他的护短，甚至……习惯了无论做什么，都想先听听他的意见。
他们在一座名叫「望月城」的城镇停下。
阿响说，这里有个修仙者集市，能淘到好东西。
「你看那个摊位上的罗盘，」阿响指挥着，「别看它锈迹斑斑，那是上古法器的残片，能定位百里内的灵脉。砍价！往死里砍！最多给五十块下品灵石！」
沈清辞按照阿响的指示，果然用五十块灵石买下了罗盘。
摊主心疼得脸都绿了，他却在心里偷偷笑了很久。
晚上住客栈时，沈清辞第一次点了一桌子菜。
热气腾腾的红烧鱼，油光锃亮的烤鸡，还有一碗飘着葱花的汤面。
「哇，宿主你发财了？」阿响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快尝尝那鱼，我闻着味儿都流口水了——虽然我现在没口水。」
少年夹起一块鱼肉，吹了吹，放进嘴里。
鲜嫩的滋味在舌尖散开，他却突然觉得有些空落。
「阿响，」他轻声问，「你……能尝到味道吗？」
「不能啊，」阿响说得理所当然，「我是系统，又没有实体。」
沈清辞沉默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阿响和他是不同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