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钟00:02:00。
林雾终于向前一步，抓住沈阶的手。
冰冷，像握住一截雪。
“我带你走。”
她说。
沈阶笑了，眼尾发红，像终于等到迟到的归人。
座钟00:01:00。
林雾把戒指套进沈阶小指——
银圈卡在骨茬处，发出轻微的“咔”。
血瞬间止住。
沈阶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
“闭眼。”
林雾闭上眼。
耳边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像那年画室被火舌舔舐的窗。
有风掠过耳畔，带着雪和松木的味道。
05
再睁眼，她站在一座天桥上。
脚下，车流如织，车灯织出金色的河。
手机震动，信号满格，时间01:31。
她低头，掌心躺着一枚戒指，银圈内侧刻着“S&L”。
戒指是温的，像刚被人戴过。
林雾抬头，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路灯下，有个穿白衬衫的男人背对她站着，左手小指缺了一截。
他回头，冲她笑了笑，像七年前画室门口，少年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林雾。”
风把声音吹散。
绿灯亮起，男人随着人潮走向对面。
林雾追过去，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地上，落着一张车票大小的纸条。
她捡起来。
纸条空白，背面用铅笔淡淡写着：
【回程票已使用，终点站——你心上】
第三章 镜中无脸
——“你不是想见我，你是想见我为你死一次。”
01
凌晨两点零一分，林雾回到出租屋。
门“咔哒”反锁，屋里黑得像被墨汁灌满。
她没开灯，径直走到画架前。
画架蒙着白布，下面是她车祸后第一幅想动笔画的东西——
一张空白的脸。
她掀开布，却愣住：
画布上，沈阶的脸已经画好了。
眉眼、鼻梁、唇线，一笔不差。
唯独缺了左眼，像被人剜走，留下一个黑洞。
林雾后退半步，脚跟踩到什么东西。
低头，是一面镜子。
镜子椭圆形，镜框缠着暗红色藤蔓，和旅馆里那面一模一样。
镜面裂了一道缝，缝里渗出细小血珠，正顺着镜框往下爬。
她蹲下去，指尖碰到血珠。
血珠炸开，变成一行字：
【请补全他】
字迹消失，镜面映出她的脸——
没有五官，一片空白。
林雾尖叫一声，镜子翻倒。
碎玻璃里，无数个无脸的她同时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02
灯亮了。
闺蜜阿鹿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便利店塑料袋。
“祖宗，你可算回来了。跨年夜玩失踪，我都差点报警。”
林雾怔住：“你怎么进来的？”
阿鹿晃了晃钥匙：“你上次给的备用。”
她弯腰捡镜子碎片，忽然“咦”了一声。
“这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