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针管刺进皮肤时,我瞥见同意书夹层的器官买卖合同。赵家三口正等着分我的肾钱,亲弟赵天磊的病床前,摆着他们刚买的新手机。再次睁眼回到前夜,我甩出亲子鉴定报告 —— 这个他们捧在手心的 “儿子”,不过是抱错的野种。“捐肾?” 我踩着刘翠花的手,将报告拍在赵德山脸上,“先搞清楚,你们要救的是谁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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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顺着门缝钻进来。
我盯着茶几上的手术同意书,指尖在膝盖上掐出红痕。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
赵德山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火星溅起来的时候,他开口了。
“阮清禾,签字。”
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
我抬起头,看他油亮的脑门在灯光下泛着光。
前世就是这张脸,在我犹豫时扇过来一巴掌,骂我白眼狼。
刘翠花在旁边抹眼泪,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
“清禾啊,你弟弟快不行了。”
“就一个肾,你少一个又不会死。”
“我们养你二十年,这点情分都没有?”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里屋传来赵天磊的咳嗽声,故意咳得震天响。
这一家三口,连演戏都这么没新意。
刘翠花见我不动,扑过来就要抢我的手按手印。
“你不签是吧?我帮你签!”
我猛地抽回手,她扑了个空,差点栽倒在茶几上。
“急什么。”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屋里的动静都停了。
赵德山皱眉。
“你想耍什么花样?”
“没什么。”
我从背包里抽出牛皮纸袋,倒出里面的文件。
亲子鉴定报告摔在同意书上,红色印章格外刺眼。
“就是想让你们看个东西。”
赵德山的目光扫过报告,脸一点点白下去。
刘翠花凑过去,手指抖得像筛糠,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排除… 亲生血缘关系… 不可能!”
她突然尖叫起来,抓起报告就撕。
“这是假的!有人陷害我们!”
碎纸纷飞的时候,我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假的?”
我捡起一片没撕碎的纸片,上面还能看清鉴定中心的名字。
“市一院做的,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让医生来对质?”
赵德山突然踹翻了旁边的塑料凳。
“阮清禾!你调查我们?”
塑料凳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里屋的门开了,赵天磊扶着墙出来,脸色蜡黄。
“怎么了?吵什么?”
他看到地上的碎纸,又看看我们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
“姐,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发虚,却还端着架子。
“这破纸是什么?你想咒我死?”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比他高出小半个头,正好能看清他眼底的慌乱。
“意思就是,”
我一字一顿,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
“你不是我弟弟。”
“更不是他们的儿子。”
“我凭什么捐肾给一个外人?”
赵天磊懵了,下意识看向刘翠花。
“妈,她说的是真的?”
刘翠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赵德山突然冲过来,拳头带着风砸向我的脸。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我早有准备,侧身躲开,抬脚踹在他膝盖后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