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哎哟” 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磕在茶几角上,起了个大包。
“爸,”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手机录音界面亮给他看。
“袭警可是重罪。”
他愣住了,盯着我手里的实习警官证。
“你… 你什么时候成警察了?”
“上周。”
我蹲下身,把录音笔凑到他嘴边。
“说说吧,当年为什么不找亲生儿子?”
“是不是拿了别人的钱,故意把孩子换了?”
赵德山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刘翠花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清禾!妈求你了!”
“这事不能说出去啊!”
“天磊要是知道了,会疯的!”
我一脚把她踹开。
“现在知道怕了?”
“逼我签字的时候怎么不怕?”
“准备卖我肾的时候怎么不怕?”
赵天磊站在原地,脸色从黄变青,再变白。
“你们… 真的不是我爸妈?”
他的声音发飘,像是随时会倒下。
刘翠花哭得更凶了。
“天磊啊,妈对你好不好?”
“就算没有血缘,妈也是真心疼你啊!”
“疼我?”
赵天磊突然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
“疼我就逼我姐捐肾?疼我就瞒着我二十年?”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指向赵德山。
“说!我亲爹妈是谁?”
赵德山吓得往后缩。
“我不知道!当时是你妈联系的人!”
“你放屁!” 刘翠花尖叫,“明明是你赌钱输了,才想出换孩子的主意!”
“你血口喷人!” 赵德山也急了,“要不是你贪慕虚荣想攀富户,我能走那步?”
“我贪慕虚荣?” 刘翠花跳起来,“你把输光家产的烂摊子甩给我时怎么不说?”
眼看他们要狗咬狗,我收起手机。
“看来你们需要好好聊聊。”
我把鉴定报告的复印件塞进包里。
“这份东西,我会好好收着。”
“什么时候你们想通了,不再打我肾的主意,再来找我。”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
赵天磊还举着刀,赵德山缩在墙角,刘翠花坐在地上哭。
真是一出好戏。
我轻轻带上门,把他们的吵闹关在屋里。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我摸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我想起前世手术台上的灯光。
冰冷的针头扎进胳膊,麻醉剂顺着血管蔓延。
我最后看到的,是护士手里那份夹在同意书里的器官买卖合同,买方签名处,是赵德山的名字。
原来他们早就找好了下家,我的肾,能卖二十万。
烟头烫到手指的时候,我掐灭了烟。
赵德山,刘翠花,赵天磊。
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点一点讨回来。
今晚,只是开始。
2
第二天一早,我在警局整理档案,手机震个不停。
陌生号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我按了拒接,把手机塞回抽屉。
同事小张凑过来,压低声音问。
“清禾,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我摇摇头。
“没事,昨晚没睡好。”
她眼里闪过同情。
“是不是还在为家里的事烦?”
我没说话。
入职时填家庭情况,我只写了父母健在,有一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