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刘翠花不知从哪弄到我单位地址,上周直接闹到警局,哭着说我不孝顺,不肯给弟弟捐肾。
现在整个科室都知道我有个病重的弟弟,还有对蛮不讲理的父母。
抽屉里的手机还在震,锲而不舍。
我叹口气,走到楼梯间接起。
“什么事。”
刘翠花的声音突然变得谄媚,透着假惺惺的亲热。
“清禾啊,妈给你炖了汤,送到你单位门口了。”
“你下来拿一下,我们好好聊聊。”
“没时间。”
我想挂电话,她突然拔高声音。
“我看到你同事了!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你领导!”
我捏紧了手机。
这招果然阴损。
“等着。”
挂了电话,我快步下楼。
警局门口,刘翠花拎着保温桶站在树荫下,看见我就笑。
“清禾,这里。”
她想上来挽我的胳膊,被我避开了。
“有事说事。”
“先喝汤,妈给你放了枸杞。”
她掀开保温桶,一股油腻味扑面而来。
我后退一步。
“别装了,说吧,又想干什么。”
刘翠花的笑僵在脸上,收起保温桶。
“清禾,算妈求你。”
“那份报告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你把肾捐给天磊,以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日子。”
“以前?”
我笑了。
“以前是你们把我当提款机,还是当免费保姆?”
“或者,是把我当备用肾库?”
刘翠花的脸沉下来。
“阮清禾,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别忘了,你档案里父母栏还写着我们的名字!”
“你想让同事知道你爸妈是罪犯?”
我盯着她的眼睛。
“你以为我不敢?”
她被我看得发毛,往后退了一步。
“你… 你别乱来。”
“是你们先乱来的。”
我转身要走,她突然喊住我。
“我们给你钱!十万!”
“等天磊好了,让他给你写欠条!”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十万?”
“我这肾,就值十万?”
“还是说,你们卖我的肾,能赚更多?”
刘翠花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你… 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
“那个叫老鼠的中介,还在城南旧货市场吧?”
她猛地睁大眼睛,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我不再理她,转身走进警局。
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老鼠只是第一步。
我记得前世赵德山喝醉了,说漏嘴给医院的王医生塞过红包。
还说那个中间人三姐,每周三下午会去茶馆打牌。
这些线索,足够织一张网了。
下午请假去旧货市场,刚走到巷口就闻到一股霉味。
老鼠蹲在地上修旧电视,瘸腿的样子和记忆里一样。
我踢了踢他旁边的废铁。
“还认识我吗?”
他抬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笑了。
“阮小姐?稀客啊。”
“我找你打听个人。”
我把一百块钱塞进他手里。
“赵德山,两年前在你这买过东西。”
老鼠的手顿了一下,把钱往回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