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平静的时刻。
画的旁边，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她的睫毛很长，像蝴蝶的翅膀。”
林妙妙又拿起一张。
画上，我被顾言泽泼了一身冷水，浑身湿透，狼狈地站在走廊里。
周围是嘲笑的人群。
画的旁边，也有一行字。
“我想给她披上我的外套。可是，我不能。”
林妙妙的眼泪，啪嗒一下，滴在了画纸上，晕开了一小块墨迹。
“疯子……”她喃喃道，“全都是疯子。”
我飘在空中，看着那一柜子的我。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苏慕白像一个忠实的记录者，用画笔刻下了我全部的高中生活。
包括那些最屈辱，最不堪的瞬间。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是迷恋？是占有？还是……一种扭曲到极致的爱？
我看不懂。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推开了。
苏慕白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他看着被撬开的柜子，和散落一地的画，眼神瞬间变得猩红。
“谁让你进来的！”他冲过来，一把抢过林妙妙手里的画。
“你这个变态！”林妙妙指着他，声音尖利，“你偷窥清月！你画下她最狼狈的样子！你也是凶手！”
苏慕白抱着那些画，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我没有……”他的声音像蚊子哼，“我只是……想把她留住。”
“留住？用这种方式？”林妙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把她逼上绝路，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你们不觉得恶心吗？”
“不是的！”苏慕白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是我们！”
“我们只是想……让她只看着我们。”
“让她……只属于我们。”
“所以你们就欺负她？让她被全校孤立？让她除了你们，再也看不到别人？”林妙妙的质问，一字一句，都像刀子。
苏慕白痛苦地闭上了眼。
“是。”
我飘在一旁，听着这段匪夷所思的对话。
我的大脑，不，我的魂体，一片混乱。
所以，长达三年的霸凌，不是因为讨厌。
而是因为……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他们想把我折断翅膀，锁进他们打造的笼子里。
成为他们专属的所有物。
这比单纯的憎恨，更让我感到恶寒。
6
苏慕白画室的秘密，很快就不再是秘密。
林妙妙把这件事捅了出去。
她联系了本地的一个小媒体，把苏慕白的画，和他们的“变态逻辑”全都曝光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事情闹大了。
学校顶不住压力，只好宣布让陆骁、顾言泽和苏慕白暂时停课。
我以为，他们会收敛。
我以为，这场荒诞的cosplay大戏，该落幕了。
我错了。
他们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停课在家的陆骁，开始疯狂地给我烧纸钱。
不是一张一张地烧。
是成捆成捆地，用麻袋装着烧。
他家别墅的后院，每天都浓烟滚滚，搞得邻居几次报警，以为他要自焚。
消防员来了，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纸钱元宝，也是一脸懵逼。
“先生，您这是……家里有矿啊？”
陆骁顶着他那个草莓发夹，一脸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