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绪论---

>我穿成被卖进青楼的15岁孤女时,原主已被活活打死。

>鸨母狞笑着让我学“伺候人的本事”,我垂眸温顺应下。

>当夜便主动献计:“初夜竞拍,价高者得。”

>后来我成了头牌,王公贵族争相为我倾倒。

>他们不知我配的香能蚀骨,茶能绝嗣。

>更不知我假死脱身那夜,用他们的银子买了三颗人头:

>“生父、嫡母、鸨母——一个都别想活。”

>雪地上,我抛下染血的药囊。

>“诸位,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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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沉浮,像被人从冰冷粘稠的淤泥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劣质脂粉味混杂着霉味、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蛮横地冲进鼻腔,激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微猛地抽了一口气,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每一次掀动都牵扯着全身尖锐的痛楚。

“唔…” 一声破碎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干裂的唇瓣间溢出。

“嗬!小贱蹄子,命还挺硬?” 一个粗糙沙哑、带着浓重市井腔调的女声在近处响起,像是砂纸刮过朽木,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刻薄与不耐烦,“挨了老娘那么多顿‘管教’,骨头还没散架?啧,倒省得我再费力气去寻个刚断气的来顶替你这份‘好前程’!”

林微强忍着颅骨欲裂的眩晕和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艰难地掀开一丝眼缝。

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拢。昏暗摇曳的烛光下,一个穿着俗艳绸缎、身材臃肿的中年妇人正叉腰立在不远处。妇人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脸颊抹着两团僵硬的胭脂红,嘴唇涂得猩红欲滴,却盖不住眉宇间那股子市侩的凶悍气。她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珠,此刻正毫不掩饰地投射出打量牲口般的估量目光,上下扫视着林微。

这里不是实验室。没有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没有冰冷的仪器,更没有堆满案头的文献资料。只有这间逼仄、肮脏、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屋子,身下是硬得硌人、散发着馊味的薄褥。

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如同被强行灌入的冰水,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混乱的影像,瞬间冲刷过林微的意识——破败漏风的茅屋,永远干不完的粗活,养父母刻薄的咒骂,落在身上的棍棒和藤条……最后定格在几张贪婪扭曲的面孔上:“十五了,这脸蛋儿值钱了!”“卖给‘留香苑’,能得这个数!”……然后是粗暴的拖拽,绝望的哭喊,以及鸨母那张令人作呕的、带着狞笑的脸……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林微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腥咸。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那个怯懦瘦小的十五岁女孩,已经在一次次试图逃跑后的残酷鞭挞中,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机,香消玉殒。而自己,一个现代中医学的博士,竟被塞进了这副伤痕累累的躯壳里,坠入了这人间最污秽的泥潭。

“装什么死鱼样?”鸨母——花名“金牡丹”的女人,踩着那双绣工粗糙但鞋跟尖利的高底绣鞋,“噔噔噔”地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破褥子上的林微,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肉,“进了老娘这‘留香苑’,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收起你那些寻死觅活、想跑想逃的歪心思!再敢动半点念头,”她猛地俯下身,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几乎怼到林微眼前,浓烈的脂粉味呛得人窒息,“老娘就叫人打断你的腿,扒光了丢到前头大堂里去!让那些粗胚子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