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珩，你别疯了！”
那晚他醉倒在石桥上，梦里又是那片火海。他抱着她烧焦的身体，听她气若游丝地说：“谢珩，等我……”等？他等了九十九世，等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去。
三
苏晚的婚期定在重阳，离现在还有三个月。谢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一叠画纸发呆。上面画着九十九个她，有梳双环髻的，有穿铠甲的，有盲着眼的，每张脸都不一样，却都有双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
他拿起笔，想画这一世的苏晚，笔尖落在纸上，却迟迟不敢落下。
他怕这张画也像前九十九张一样，最终只能用来烧给阴间的她。
“公子，苏家姑娘来了。”书童在外禀报。
谢珩手一抖，墨滴在纸上晕开，像朵黑色的花。他赶紧把画纸收进匣子里，转身时看见苏晚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件叠好的锦袍。
“这是你上次帮我家搬米时弄脏的，我洗干净了。”她低着头，声音很轻。
他接过锦袍，指尖触到她的手，像触到了北漠的冰雪，冻得他一哆嗦。“苏晚，”他鼓起勇气，“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嗯。”她点头，“他能给我爹娘养老，能让我弟弟读书，谢公子，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我呢？”他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皱眉，“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去长安，去看桃花，去吃桂花糕，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跟我走。”
苏晚用力甩开他的手，眼里突然蓄满了泪：“谢珩，你别逼我了！我记不起来！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她转身就跑，裙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
谢珩愣在原地，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追出去时，苏晚已经不见了。街上的灯笼亮起来，映着他孤单的影子，像极了第三十七世，他在城楼下等她赴约，却等来了她的死讯。
婚期前一天，谢珩又去了苏家。苏晚正在试嫁衣，大红的绸缎裹着她纤细的身子，铜镜里的人影美得像场梦。
他站在门口，看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