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便好好为她献出灵源，当是将功赎罪！」
他丢下这句话，便扶着楚怜月，头也不回地朝宗门里走去。
我终于反应过来。
他们要的，是我的本命灵源。
可是……早在五年前我刚入涤魂渊时，就被那些人强行……斩断了一根主灵脉啊！
就因为我不服管教，换来的就是三天三夜不间断的凌虐，直到我连吃泔水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然后，他们拖着昏死的我，像拖着一条死狗，笑着说，「那位大人说了，她不是还有五条主灵脉吗？斩一条下来，算是开胃小菜，叫她知道知道规矩……」
那位大人……
会是谁呢？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兄长的背影，心脏一阵抽痛。
哥哥，我只剩四条灵脉了啊。
如果再献出本命灵源……
那我这辈子，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果然，你还是……想让我去死啊。
沈长风见我嘴唇紧咬，浑身剧颤，蹙眉道：「怎么？不愿？那你就滚回涤魂渊，继续你的好日子去吧！」
「不要！」
我脸色煞白如纸，用膝盖爬行着过去，扯住了他的裤腿，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要再把我送回去了！求求你！」
「兄长要我的灵源……我给！我给你便是！」
反正，五年前你就让人斩了我一根灵脉，如今这灵源，也一并给你便是。
就当是……我还了父母的生养之恩。
沈长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塞进一道禁制里。
「那就走！先去祖师祠堂给列祖列宗上香认个错，等过两日，就去炼丹房！」
……
2
我像个被抽了魂的木偶，被兄长沈长风押到了沈家的祖师祠堂前。
列祖列宗的灵位，庄严肃穆地俯视着我这个不肖子孙。
沈长风将三炷香塞到我手里，又递了一份给楚怜月。
她跪在一旁，声音清脆，言辞恳切：
「列祖列宗在上，怜月虽然不是沈家血脉，但蒙沈家养育十八年，恩同再造。往后，怜月定会和长风哥哥相依为命，好好守护沈家……」
相依为命？
四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我忍不住自嘲一笑。
原来，即便失了忆，她眼里也从未有过我这个姐姐。
楚怜月上完香，似乎才想起我，弯下腰想扶我，脸上带着无辜的歉意。
「哎呀，对不起姐姐，我刚才忘记还有你了。是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你别怪我……」
可她扶我的那只手，五根涂着丹蔻的指甲，却像五根毒针，精准地、深深地掐进我肩上那道被“幻身符”遮盖住的伤口里。
同时，她的声音，用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钻进我的耳朵里，带着戏谑的轻笑：
「沈青梧，你命还真硬啊。」
「被剖了八次丹田，还斩了一根主灵脉，竟然还能活着从涤魂渊爬出来。」
我浑身猛地一震。
是她？！
她根本没有失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的理智都被烧成了灰。我一把将她推开，喉咙里积攒了五年的血泪和恨意终于冲破了禁锢，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烂她这张虚伪的脸！
「楚——怜——月——！」
下一秒，楚怜月顺着我的力道，夸张地“哎呀”一声，像一片被风吹起的败叶，柔弱无骨地朝供桌上燃烧的火烛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