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调》，我自己谱的。"
沈晟轻声道。
"送给谢公子，感谢赠谱之情。"
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叫我阿琰吧。朋友都这么叫我。"
沈晟唇角微扬："阿琰。"
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如同珠玉落盘。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无形的隔阂似乎在这一刻消融了。
06
"沈公子平日除了弹琴，还喜欢做什么？"我问。
沈晟望向窗外："偶尔作画，或去城外走走。"
"正巧我明日打算去西山踏青，沈公子可愿同往？"
沈晟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好。"
我眼中闪过欣喜："那明日辰时，我在城西门外等你。"
离开南风馆时，我的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李忠和赵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他们的主子，似乎陷进去了。
……
次日清晨，我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个时辰。
我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身后跟着李忠和另一名侍卫张武，两人也都骑着马，带着食盒和毡毯。
"殿下，那位沈公子真的会来吗？"李忠忍不住问。
我信心满满："他既答应，就一定会来。"
果然，辰时刚到，一袭青衣的沈晟便出现在城门口。
他步行而来，背上负着一个长条形的布包，想必是琴。
"沈公子！"我策马迎上去，"我备了马，你可会骑？"
沈晟看了看那匹温顺的枣红马，点点头："略通一二。"
三人两马向西山行去。
春末夏初，山间草木葱茏，野花遍地。
我特意放慢速度，与沈晟并肩而行。
"你背的是琴？"我好奇地问。
沈晟点头："想着山间或有清幽之处，可以抚琴。"
"正合我意！"
到了山腰一处平台，视野开阔，可俯瞰半个京城。
我命侍卫铺好毡毯，摆上食盒中的点心和果品。
"你们去远处守着。"我吩咐道。
李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到五十步开外。
沈晟解下琴包，取出那张形制古朴的琴。
我注意到琴尾有焦痕，似被火烧过。
"这琴……"
"家传旧物，虽有些残损，音色尚可。"
沈晟轻抚琴身，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07
两人并肩坐在毡毯上，沈晟弹了一曲轻快的《阳春白雪》，我则讲些京中趣事。
不知不觉间，话题转向诗词歌赋，又转到各自喜好。
我惊讶地发现，沈晟不仅精通六艺，对兵法政事也有独到见解。
"沈公子这般才华，为何不考取功名？"我忍不住问。
沈晟手指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身世所限，不便入仕。"
我正想追问，忽听远处雷声隆隆。
抬头望去，不知何时乌云已压顶而来。
"要下雨了，我们……"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砸落下来。
沈晟迅速收琴入包，我则招呼侍卫。
李忠和张武匆忙跑来收拾食盒毡毯。
"山下有座寺庙，快去那里避雨！"我喊道。
雨越下越大，山路很快变得泥泞难行。
我解下外袍撑在头顶："沈公子，过来！"
沈晟犹豫一瞬，还是靠了过去。
两人共撑一件外袍，在雨中艰难前行。
身体贴得极近，我能闻到沈晟发间淡淡的檀香，能感受到他呼吸的微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