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压低得可怕。
沈牧没有看我，只是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
“为什么惹她？”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没有。”我盯着他冷硬的侧脸，试图解释。
“她还是个孩子。”他打断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苏然，我给你钱，不是让你来挑战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就是你女儿，我懂。”我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可我也是人，不是她可以随意作践的玩具。”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黑沉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里，亮得惊人。
他突然倾身向前，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玩具？”他重复着这个词，指腹在我下唇上暧昧地碾过，“玩具可不会拿一千万。”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松木香和淡淡的酒气，危险又迷人。
“苏然，记住你的身份。”他凑近我的耳朵，声音喑哑，“你是我买来的，一年之内，你唯一的任务，就是扮演好一个‘母亲’的角色，让她开心。”
他的气息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困住。
我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我做不到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他轻笑一声，松开我，慢条斯理地坐了回去，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做不到，”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致命的威胁，“那就把你那个躺在ICU里的弟弟，也变成一个‘玩具’。”
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02
沈牧的家，在京市最顶级的富人区，一栋俯瞰全城的山顶别墅。
这里，就是我未来一年的“牢笼”。
管家张妈领着我来到二楼的客房，房间大得像我之前住的整个公寓，装修奢华，却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苏小姐，先生吩咐了，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栋别墅。月月小姐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没有她的允许，您不能进去。”张妈面无表情地交代着，眼神里透着轻蔑。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
我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上睡衣，满身的奶油味才算散去。
躺在那张大得过分的床上，我却毫无睡意。
我想起三个月前，我还是美术学院最有前途的学生，正准备着我的毕业画展。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弟弟苏阳重伤，需要立刻进行开颅手术，手术费高达千万。
父母早亡，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我哪里拿得出这笔天文数字。
就在我走投无路，甚至准备去卖肾的时候，沈牧出现了。
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祇，站在ICU的走廊上，向我递出了一份合约。
“做我女儿一年的‘妈妈’，我给你一千万。”
我没有选择。
为了苏阳，别说只是扮演一个母亲，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以为，这只是一场交易，我付出时间，他付出金钱。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沈星月，那个六岁的小女孩，远比我想象的要棘手。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我警觉地坐起身，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