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站:某省最烂复读县。
绿皮车厢里,我打开日记本,写下第一行:【第六次高考,目标:750】
写完撕掉,塞进易拉罐,踢到座位底下。
让后来者捡去吧,也许他们会以为,疯子也有墓志铭。
火车开动,窗外麦田倒退。
我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我爸把我扛在肩头,指着天上的月亮:“灼灼,那是满分。”
我伸手去够,扑了个空。
现在知道了,满分不在天上,在铁轨尽头,在永远差一分的地方。
而我,要去把它撕开。
15
清北开学第十天,周漾从实验室逃了。
他出现在我复读学校墙外,穿着白大褂,像漏夜的月亮。
我把手里刚刷完的理综卷折成纸飞机,冲他脑门射过去。
他没躲,只抬手夹住,抬眼——“林灼,我替你跑了一万光年,你就给我看这?”
我翻墙落地,鞋尖正好踩在他影子的心口。
“清北不好玩?”
“清北很好玩,”他声音低下去,“可我想玩的,是你。”
当晚,他赖进我的八人宿舍,把上铺的行李扔出去,说那人要是不服就来找他。
没人敢不服。
省状元,国际金牌,清北招牌,光环能压死人。
我却把灯关掉,逼他蹲在走廊,用应急灯讲题——“最后一步,用黎曼猜想的弱形式解电磁学大题。”
讲到凌晨三点,他嗓子嘶哑,我笑:“周漾,你也有不会的时候。”
他抬手,冰凉的指尖擦过我耳垂:“我会不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再考一次0分。”
第二天,省招办收到一封联名信。
落款:清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