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塞拉斯!停下!” 伊莱全力嘶吼,声浪被雷声淹没。他毫无犹豫,手臂肌肉贲张,全力将磁石索朝那纤细脚踝抛出!合金抓钩破空,精准卷向断链!

冰冷金属链环带着全部希望,即将触碰——

轰隆——!!!

狂暴近在咫尺的雷鸣炸响!水桶粗细、惨白刺眼的恐怖闪电,如精准制导毁灭之矛,狠狠劈中磁石索中段链环!

刺目白光吞噬一切!巨大爆鸣与冲击波将伊莱狠狠掀飞!重重撞上冰冷石柱,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尖锐蜂鸣!

白光散去,浓烟臭氧弥漫。伊莱挣扎抬头,肺部火辣。看向手中——只剩半截断裂、高温熔得扭曲变形的磁石索!断口闪烁暗红高温余烬!

电光爆裂中心,塞拉斯猛地回头。

雨水冲刷苍白脸庞,银发湿贴额角脸颊。纯净眼眸蓄满泪水,惊惶、脆弱、深深绝望…如破碎琉璃映照伊莱狼狈身影。足以融化最坚硬的心。

然而。

就在汹涌泪光深处,伊莱心神被极致脆弱攫住的刹那。他捕捉到了。

一闪而逝的东西。

一丝极快、极淡、如毒蛇吐信般转瞬即逝的……计谋得逞的快意!

冰冷、精准、非人漠然,与惊惶绝望表情形成最尖锐恐怖的对比!

塞拉斯深深看了伊莱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毫不犹豫转身,再次投入焦黑石林深处,赤足踩滚烫琉璃焦土,留下一个个带诡异银色光泽的足迹,消失于雷雨石柱阴影。

伊莱僵立原地,手握半截滚烫磁石索断链。冷雨疯狂砸落,无法浇灭心底骤升的刺骨寒意与荒谬感。

他低头,看向断裂磁石索。索链断裂处熔融痕迹触目惊心。磁石附近,几片指甲盖大小、边缘异常锐利、非金非石的纯黑色鳞片,牢牢吸附!

鳞片!漆黑底色,布满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幽蓝色纹路!纹路如活物般流动闪烁,散发冰冷无机质光泽!绝非自然生物所有!

手指颤抖轻触冰冷鳞片。一股微弱却带强烈排斥感的电流刺入指尖,猛地缩手。脑海闪过维罗妮卡舞台上巨兽虚影的幽蓝电路纹路!一模一样!

焦土硫磺味、雨水冰冷、鳞片电流感……塞拉斯脚踝“伤口”渗出的银色反光“血迹”……所有线索如冰冷毒蛇缠绕心脏。

抬头望向塞拉斯消失方向,唯余狂暴雷雨死寂焦黑石林。

雷暴稍歇的短暂间隙,伊莱在一个相对避风的石柱凹陷处,追上了几乎力竭的塞拉斯。他蜷缩在角落,赤足上满是血痕和焦黑,脚踝处渗出的银色液体在昏暗光线下刺眼。他抱着膝盖,头深埋,肩膀剧烈耸动,像无声哭泣。

伊莱的心揪紧,怜惜压过疑虑。他小心靠近,递上仅剩的干净水:“喝点。”

塞拉斯猛地抬头,脸上泪痕未干,眼中是未散的恐惧和一丝…警惕?他犹豫一下,伸出冰冷颤抖的手接过水壶,指尖不经意擦过伊莱手背,留下冰凉触感。他小口喝着,喉结滚动。

“你的脚…需要处理。”伊莱看着他脚踝的“伤”,声音低沉。

塞拉斯猛地缩回脚,将裤腿往下拉,试图遮掩,声音抗拒:“别碰!没用的…它…它们会找到我们…”

“它们?”伊莱追问。

塞拉斯眼神闪烁,避开视线,喃喃:“齿轮…命运的齿轮…我们只是油脂…” 话语带着非人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