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惊变
洛阳城的秋雨来得急，去得也快。戌时三刻，细密的雨丝将青石板路洗得发亮，倒映着街边灯笼的微光。舒府后院的水榭里，两对夫妇正在把酒言欢。
"付兄，今日这坛三十年的女儿红，可是我家老爷子珍藏多年的。"舒明远拍开酒坛泥封，琥珀色的酒液倾入青瓷杯中，"为咱们两家双喜临门，当浮一大白！"
付青山抚掌大笑，眼角纹路舒展开来："舒兄客气了。我家夫人与嫂夫人同日诊出喜脉，这缘分当真妙不可言。"他转头望向身怀六甲的妻子，眼中满是柔情。
忽然，一阵冷风卷着雨丝扑入水榭，烛火剧烈摇晃。舒明远眉头微蹙，伸手护住烛台。就在这光影交错间，一道黑影从檐角掠过。
"什么人？"付青山猛地站起，腰间佩剑已然出鞘三寸。
回答他的是一支淬毒弩箭，破空声被雨幕吞没大半。舒明远反应极快，抄起酒壶掷出，"铛"的一声脆响，瓷片与箭矢同时碎裂。
"有刺客！"舒明远厉声喝道，同时将妻子护在身后。十二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刀光映着雨色，寒意逼人。
两位孕妇脸色煞白。付夫人捂着隆起的腹部，冷汗浸透衣衫："青山，孩子...孩子在踢..."
厮杀声惊动了整个舒府。管家带着护院赶来时，正看见舒明远胸口中箭，仍死死抱住一名刺客的腿。付青山独战五人，剑锋所过之处血花绽放，却终究寡不敌众。
"去洛阳府衙！找王灵虞大人！"管家将小厮推出后门，自己却被飞刀贯喉。最后一刻，他拼死关上了通往内院的门闩。
雨越下越大。血水顺着青石缝隙流淌，渐渐汇成暗红色的小溪。两位夫人蜷缩在祠堂供桌下，听着外面的惨叫渐渐平息。
"姐姐，我们...逃不掉了。"付夫人咬着嘴唇，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舒夫人突然抓住她的手，将一枚玉佩塞过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让孩子活下来。"
祠堂大门被暴力破开的瞬间，一道白影如惊鸿掠至。剑光起处，三名刺客喉间绽开血线。王灵虞月白长袍已被雨水浸透，发髻散乱，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凌厉。
"陆相好大的胆子！"她剑尖斜指地面，雨水冲刷着剑上血迹，"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黑衣首领冷笑："王城主深夜擅闯民宅，不知女皇陛下作何感想？"话音未落，三把飞刀已呈品字形袭来。
王灵虞旋身避让，仍被其中一把划破左肩。突然夜空传来弓弦震响，领头刺客猛地侧头，箭矢擦着面具飞过，在石柱上迸出火星。
"灵儿，救人！"郑易儿从墙头跃下，连珠箭逼退围攻的刺客。她白衣染血，显然已经经历过一番恶战。
混乱中，王灵虞抱起两位孕妇冲向侧门。身后传来郑易儿的闷哼——一柄长剑穿透了她的右腹。王灵虞脚步一顿，却听见郑易儿嘶声喊道："走啊！"
雨幕深处，银甲禁军正疾驰而来。为首的杨康高举令牌："奉旨缉拿叛党！"黑衣刺客们对视一眼，迅速撤入巷陌。
王灵虞将昏迷的郑易儿和两位孕妇安置在马车上，自己执缰狂奔。车轮碾过水洼，溅起的泥浆模糊了车辕上那一道浅浅的剑痕——那是陆府暗卫独有的标记。
第二章 双生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