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沿着仆役通道摸进后院。假山石缝中突然传出铁链轻响，付坚立刻按住弟弟肩膀。阴影里蜷缩着个蓬头垢面的老妪，脚踝锁着玄铁镣铐。
"阿鸾...阿鸾..."老妪浑浊的眼珠盯着舒雅，枯爪般的手突然抓住她衣角。舒雅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老妪腕间戴着与她一模一样的玉佩！
付冲正要上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舒婷闪电般点中老妪睡穴，四人隐入假山孔隙。透过石缝，他们看见陆逊与一个蛮族打扮的男子并肩而行。
"大汗要的人已经备齐。"陆逊声音阴冷，"但那双生子必须活捉，祭坛需要四柱俱全。"
蛮族男子咕哝着听不懂的语言，突然抽动鼻子："有生人味！"他腰间弯刀已然出鞘。
"走！"付坚低喝。四人分头突围，舒雅却被老妪死死拽住。千钧一发之际，她咬牙劈手夺过玉佩，跟着付冲跃上屋顶。
身后传来陆逊的厉喝："放箭！留活口！"
箭雨追着他们掠过屋脊。付冲突然闷哼一声，右腿中箭。舒雅扶着他踉跄落地，发现竟误打误撞逃进了废园。月光下，一口古井静静卧在杂草间。
"下井！"付坚当机立断。井壁湿滑的苔藓印证了付冲先前的发现，石缝间果然有暗道。四人刚钻入不久，头顶就传来杂沓脚步声。
暗道尽头是间石室。舒婷点燃火折子，墙上壁画令他们毛骨悚然——竟是四幅人牲祭祀图！每幅画中央都是对双生子，被钉在刻满符文的青铜柱上。
"这是...我们的母亲？"舒雅颤抖着指向第四幅画。画中孕妇腹部被剖开，婴儿悬浮在血雾中，而施术者赫然穿着钦天监官服！
付坚突然捂住她的嘴。石壁传来轻微震动，有人正在开启机关。四人紧贴壁角，看着杨康举灯走入。他径直来到壁画前，从怀中取出个小瓶，将里面液体倒在第四幅画上。
颜料遇液融化，露出隐藏的符文。杨康专注地临摹着，完全没注意阴影中伸来的软剑。
"杨相好雅兴。"舒婷剑尖抵住他后心，"深夜来此摹画？"
杨康浑身僵直，灯盏啪嗒落地。火光照亮他瞬间苍白的脸："你们...竟然找到了这里..."
第六章 蛛丝马迹
晨雾弥漫的洛阳府衙后堂，郑易儿正在为王灵虞包扎手腕。昨夜政事堂的"问询"留下了数道勒痕。
"杨康招了么？"王灵虞忍着疼问。
郑易儿摇头："他咬定是追查陆逊才去的密室。"她穿针引线的手突然一颤，"但灵儿，我在他砚台里发现了这个。"
绢帕上躺着几粒朱砂，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红色。王灵虞瞳孔骤缩："金雀砂？这不是..."
"当年只有舒夫人会配的秘药。"郑易儿声音发紧，"服之可假死三日。"
窗外突然传来扑棱声。一只信鸽落在窗棂，腿上绑着细竹管。王灵虞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付坚潦草的字迹："井底冰窖，速来。"
当她们赶到废井时，四个孩子正围着一具冰棺。棺中女子面容如生，腹部有道狰狞疤痕，双手交叠处放着对绣金雀的襁褓。
"是舒夫人。"郑易儿哽咽着抚摸冰棺，"当年她产下你们后就..."
舒雅突然跪倒在地。所有梦境碎片终于拼合——雨夜、血泊、母亲将她塞给王灵虞时最后的微笑。玉佩从她指间滑落，在冰面上敲出清越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