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首日,玻璃房与热搜修罗场
“咔嚓”——钢印落下的瞬间,时砚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他垂眸看屏幕,西装左袖口的墙灰簌簌往下掉,我数着结婚证上烫金字体的褶皱,听见听筒里经纪人的破音:
“时砚你脑子进水了?!热搜都买好‘顶流疑似隐婚’,你他妈真去领证?!”
我把红本本塞进帆布包,包里躺着新买的园艺三件套——原本计划今早去花木市场,结果被这位顶流堵在民政局门口:
“签个合同,结婚两年,你当挡箭牌,我给你……”他当时卡了壳,我补了句“够买十座玻璃花房的花肥钱”。
于是半小时前,我们在《离婚冷静期实施细则》的宣传册上,签了《闪婚合作协议》。
时砚按开免提,经纪人的咆哮穿透民政局大厅的白噪音:“对方是谁?圈外人?素人?你知不知道闪婚对流量的杀伤性——”
“杀伤性?”时砚侧过身,喉结在衬衫领口滚动,“上周和小花炒绯闻,你说‘杀伤是流量’;上月和网红传恋情,你说‘杀伤是热度’。现在闪婚,杀伤是什么?”
经纪人噎得挂断电话。我蹲下来给包里的无尽夏绣球透气,顺口接话:“杀伤是我少逛了趟花木市场。”
时砚瞥向我膝盖上的土,又看了看自己西装袖口的墙灰——半小时前,为躲狗仔,这位顶流从后巷翻墙进民政局,蹭了满袖子上世纪居民楼的墙皮。
“合同第三条,”他把手机扣在领证台,金属壳磕出轻响,
“乙方(你)作为挡箭牌,每月领取‘摆烂津贴’,负责对外营造‘结婚但不管事’人设;甲方(我)负责赚钱养家,以及……合理制造绯闻,互不干涉。”
我点头,昨晚他律师发合同给我时,我正给网购的无尽夏换盆。
条款简明:结婚两年,他用绯闻挡资源竞争,我用“不管事嫂子”挡私生饭和对家狙;期满离婚,互不纠缠。
唯一让我心动的是“摆烂津贴”——够买十吨进口泥炭土,够我的无尽夏从春开到冬。
“所以,”我站起来拍掉膝盖的土,“你家花园能种无尽夏不?”
时砚的别墅藏在郊区香樟林里,白墙灰瓦像座倒扣的瓷碗。
他推开雕花铁门,我第一眼就盯上庭院角落的玻璃房——
钢构骨架爬满常春藤,阳光漏进来碎成金粉,积灰的旧花架上,半盆蓝雪花枯得只剩杆。
“就住这个。”我指玻璃房,时砚的皮鞋在青石板上顿了顿:“漏雨。上月暴雨,浇死过两盆茉莉。”
“无尽夏不怕漏雨,”我抱着帆布包往里冲,“下雨开得更疯。”
玻璃房里堆着生锈的喷壶、霉斑的园艺手套,还有本翻烂的《绣球养殖手册》。
时砚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别种死了。”
我回头,他已经踏上二楼台阶,西装革履的背影像要去领奖,而我要救那盆蓝雪花——枯枝剪到第三根时,发现盆土下埋着颗生锈的求婚戒指,戒圈里刻着模糊的“Y”字。
当晚十点,#时砚隐婚对象是素人# 爆上热搜。
我蹲在玻璃房给蓝雪花剪枯枝,手机在泥炭堆里疯狂震动——
经纪人(现在成了“共同经纪人”)的视频电话弹出来,我按了静音,继续用镊子清理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