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很短，只有五个字。
「他也是孤儿。」
8
第二天，顾家别墅。
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顾家所有核心成员都在，包括昨天被气得半死的顾父，哭得双眼红肿的顾母，以及脸色惨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的顾衍舟和姜宁宁。
我挽着戚骁的手臂，像个女主人一样，施施然地坐在了主位的沙发上。
「顾伯母，」我端起佣人战战兢兢送上的茶，闻了闻，又嫌恶地放下，「这茶的火候过了，涩口。顾家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回去了。」
顾母气得嘴唇哆嗦，却碍于戚骁在场，不敢发作。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将那支录音笔丢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订婚宴那天人多，有些话说不清楚。今天，我们关起门来，好好听听这对‘兄妹’，是怎么商量着，要我这条命，吞我那五十个亿的。」
我按下播放键。
顾衍舟和姜宁宁那段在医院病房外露骨又贪婪的对话，清晰地在客厅里回荡。
「……等拿到那五十个亿，我马上就和她离婚娶你……」
「……衍舟哥，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录音播完，顾家二老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天塌下来的灰败。
顾衍舟猛地站起来，双目赤红地瞪着我：「沈微！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戚骁慢悠悠地开了口，语气里的轻蔑不加掩饰，「比起在别人家门口装针孔摄像头，这可上不了台面。」
顾衍舟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戚骁的律师适时地走上前，将一份文件递给顾父：「顾董，这是警方出具的立案回执。贵府的司机王某，涉嫌非法使用窃听、窃照专用器材罪。据他交代，是受顾衍舟先生指使。我想，顾少需要跟我们去警局一趟了。」
「不！不是我！」顾衍舟彻底慌了，指着我语无伦次地大吼，「是她！是她勾引我！是她明知道我爱的是宁宁，还用继承权逼我！」
「闭嘴！」顾父终于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就在这片混乱中，顾母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冲到不省人事的丈夫身边，抓住他的手，哭喊道：「老顾！你醒醒啊！我就说我们斗不过他的！你为什么非要听他的话去动沈家的东西！现在好了！他不会放过我们顾家的！」
我心中一动，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那个“他”。
顾衍舟背后的人。
我正要追问，戚骁却按住了我的手，对我摇了摇头。
他指了指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那红点，正在幽幽地闪烁。
有人在看着这里。
一直都在。
9
离开顾家时，夕阳正浓，血色一般。
我和戚骁坐在车里，一路无话。他点燃了一支烟，车窗降下一条缝，烟雾缭绕地飘散出去。
我知道，顾家客厅的那个摄像头，和我们公寓门口的不是一回事。
那是更高级、更隐秘的监视，属于那个藏在幕后的黑手。
我们的反击，看似大获全胜，实则可能已经惊动了真正的敌人。
「那张照片，」我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干涩，「那个男孩，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