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只觉天旋地转,手里的琵琶再次坠地。那声音,那眉眼,分明是谢云舟!可秦风说他早就战死了,连尸身都没找到……
谢云舟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两半玉簪在掌心合二为一。他指腹抚过她脸上的疤痕,眼泪落在她手背上:“我中伏后被牧民所救,失忆了五年,直到上个月在衣冠冢前摸到这玉簪,才想起一切。”
沈婉儿突然疯笑起来:“假的!你是假的!真正的谢云舟早就死了!” 她掏出把匕首朝谢云舟刺去,却被秦风挡了下来,匕首深深扎进秦风的肩胛。
“将军,属下护驾来迟。” 秦风咳出鲜血,“当年是我私心,怕您回来沈姑娘已另嫁他人,才……”
谢云舟抱着昏迷的沈清辞,玄铁剑出鞘的寒光映亮他眼底的猩红:“秦风,你可知罪?”
沈清辞在谢云舟怀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当年的桃花树下。他正用帕子蘸着溪水擦她的脸,腕间的玉簪折射出细碎的光。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吻着她的疤痕,“我已奏请陛下,废黜沈家爵位,柳氏和沈婉儿按律处斩。”
沈清辞摸着他胸口的伤疤,那里正是中伏时被箭射中的地方。她突然想起什么,抓住他的手:“云舟,我们的孩子……”
谢云舟的动作僵住,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银锁,上面刻着个 “安” 字:“秦风当年偷偷把他救了下来,如今在北疆被牧民抚养,我已派人去接。”
桃花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肩头,沈清辞听见远处传来沈文轩的读书声,还有秦风带着伤咳嗽的声音。她把脸埋进谢云舟的铠甲,那里还残留着北疆的风雪味,却比任何香料都让人心安。
镇北侯府的红梅开得正盛,沈清辞抱着刚满五岁的儿子谢念安,看谢云舟在雪地里教他舞剑。小家伙穿着虎头靴,举着把迷你玄铁剑,奶声奶气地喊:“爹爹,像这样吗?”
谢云舟笑着把他举过头顶,银甲上的落雪簌簌往下掉。五年前他恢复记忆后,陛下不仅恢复了他的爵位,还追封了念安为县侯。沈文轩如今在翰林院任职,时常来侯府陪小侄子练字,倒比亲父子还亲。
秦风的伤早就养好,只是肩上落了病根,阴雨天总疼得厉害。沈清辞给他送汤药时,看见他正对着幅画像发呆,画中女子眉眼温婉,正是当年救了谢云舟的牧民之女。
“该放下了。” 沈清辞把药碗放在桌上,“她在北疆已经嫁人,孩子都三岁了。”
秦风苦笑着摇头:“我不是放不下,只是觉得亏欠。当年若不是我隐瞒将军还活着的消息,你也不会……”
“都过去了。” 沈清辞看着窗外嬉戏的父子,“念安的名字里有个‘安’字,就是盼着往后岁岁平安。”
话音未落,管家突然慌张地跑进来:“侯爷,不好了!宫里来人说…… 说沈婉儿在天牢里自尽了,死前留下封信,说是要交给您!”
谢云舟拆开那封血书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沈婉儿在信里说,当年调换书信确实是她和柳氏所为,但真正害死谢云舟部下的,是秦风的亲哥哥秦朗 —— 那个在北疆战死的前锋营统领。
“秦朗早就通敌叛国,是我撞见了才被灭口。” 血字在纸上洇开,“他怕将军查出来,才联合柳氏设计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