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的窗户前，两道身影贴在了窗户上，一高一低，紧紧挨着。像是被胶粘成了一团，又贴在了窗户上一样。像是在看我，像是就这么站了一整个晚上。。。
回到学校，桌上的书本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得我无法呼吸。课堂上老师的声音，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如同隔着一层黑布，模糊而遥远。
我只是机械得跟随着同学们上课、吃饭、睡觉。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木偶，重复着以往的行动轨迹。
心中的疑惑与恐惧占据了我全部的心神，让我分不出一丝精力干其他事情。
终于，三天后，我熬不住了。
课间时，我攥着一张假条，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色，走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我必须知道真相，必须弄清楚爸妈前几天那次回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一切诡异的源头，而我也必将找到答案。
2 诡异归途
爸妈是半个月前仓促决定回贵州老家的，没有任何征兆。那天早上，我只在手机上看到了凌晨三点爸爸发来的短信，而打过去，却已经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提心吊胆的十几天后，爸爸的电话终于回了过来。
“澄澄，明天是不是就放假了？下午我去接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是爸爸的，可是总感觉夹杂着一丝沙哑。
但是高三沉重的学业塞满了我整个世界，高考的压力也时时刻刻悬在头顶，压榨出了我所有的精力，当时的我并没有注意。
现在回想起来，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腾起来。
我家离学校很近，高一到高三，我都是坐一块钱的公交的，而全程也要不了20分钟。
而这也是爸爸第一次提出要来接我，就好像。。。就好像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接回家。。。连20分钟都不愿意等。
坐在短途中巴里，我的脑袋随着中巴的晃动左右摇摆。车窗外的山头树木一片一片地向后倒去，我脑中纷乱的思绪也像池塘里的水泡，时不时的冲出淤泥，出现，砰的一下炸开。
一天的时间内，我用平日里攒下的零用钱坐了火车，中巴，从成都赶回了老家。
上一次回来已经是八年以前了，爷爷过世，爸爸开车带着妈妈和我回来奔丧。
电话是村长打来的，说昨天还看到爷爷下地干活，谁曾想今天上午村头的刘大爷来找爷爷下棋，才发现屋门口躺椅上的爷爷早已没了气息。
爷爷是镇里有名的棺材匠，听爸爸说曾经太爷爷镇里更有名的棺材匠。可我清楚地记得，爷爷下葬的时候并没有棺材，是直接入的祖坟。
那天，刘大爷站在坟头拿着拐杖指着爸爸，双手气得都在打颤。
“你个背时砍脑壳的，你爹一辈子送了多少人体面地上路，轮到他自己，你居然连口薄皮棺材都不舍得，你是被城里的洋风灌昏了头，还是良心被狗叼走了？”
爸爸低垂着脑袋，跪在爷爷的坟头一遍遍的磕头，眼泪早已糊满了脸，却是一言不发。
。。。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色早已浸在一片昏沉里，像是被墨汁悄悄晕染开的宣纸，连最后一丝光亮都正顺着天际线往下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