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绝望瞬间将我吞没。 2. “元帅在说什么，紫荆听不懂。”我强作镇定，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这是真实的恐惧，而非伪装。 霍决盯着我的泪，眼中的嘲弄更深了。 “收起你那套把戏。”他夺过我手中的匕首，在指尖把玩着，锋利的刀刃映出他冰冷的脸，“这上面的毒，叫‘刹那芳华’，产自西域，无色无味，见血封喉。赵国公为了杀我，还真是下了血本。” 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既然元帅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娶我？”我索性不再伪装，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因为我想看看，他究竟想玩什么花样。”霍决将匕首“当”地一声插在桌面上，入木三分，“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他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像猫在看一只无路可逃的老鼠。 “现在，轮到你了。”他指了指那把匕首，“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死，或者，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死？ 我脑海中闪过父母和弟妹们在牢中绝望的脸。 我不能死。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可以做元帅在京城的眼睛和耳朵。” 霍决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 “元帅久居北境，对京中朝局的变化未必了如指掌。而我，从小在文臣士大夫的圈子里长大，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软肋、喜好和见不得光的秘密。”我挺直了脊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价值，“赵国公能送我来，就能送第二个、第三个刺客。我可以帮元帅甄别他们，甚至，我可以帮元帅将计就计，反咬赵国公一口。” 霍决沉默了，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 室内死一般寂静，只有我的心跳声，显得尤其突兀。 许久，他终于开口：“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就凭我不想死，我的家人也不想死。”我凄然一笑，“元帅，我们做个交易。我为您效力，您保我暂时安稳。至于我的家人……我不敢奢求元帅搭救，只求您能在我为北境鞠躬尽瘁之后，给我慕家留下一条血脉。” 说完，我朝他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额头抵地。 “这是我唯一的筹码，也是我全部的诚意。” 他又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一脚踹开我，然后命人将我拖出去斩了。 “起来吧。”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记住，你是我的妻子，霍决的夫人。演好你的角色，别给我丢人。” 我错愕地抬头。 “至于交易……”他站起身，重新披上外袍，“看你的表现。” 他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新房，将我一个人留在这片冰冷与绝望之中。 但我知道，我活下来了。 至少，今晚活下来了。 3. 我在元帅府的日子，就这么不好不坏地开始了。 霍决言出必行，给了我元帅夫人的体面。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表面功夫。他从未踏入我的院子，我们就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北境苦寒，人心也像这的风一样，又冷又硬。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疏离。 我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开始履行我的“交易”。 我凭借记忆，默写出京城各方势力的关系网，以及赵国公一派官员的详细档案，托人转交给霍决。 我不知道他看了没有，也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